无上长老!你莫欺人太甚!那云阳派老者怒声道。
迟无尚似笑非笑,汝等人多势众,欺我弟子势单力薄,严词相逼,不予半点辩解之契,如今更趁其雷劫意图偷袭,我身为其师尊,不过为我弟子护法,怎生成了我欺人?
老者厉声道:他是魔修!
这位长老,你是怀疑我不识得魔修功法?迟无尚不紧不慢。
死在迟无尚手中的魔修不计其数,在场人如何不知,闻言皆有些动摇,或许是他们误会了褚墨。
哪怕他修的是仙门功法,那他也是魔修奸细!否则这两年被偷袭暗杀的同道怎么说?有人大声说道,一定是他勾结魔修害死的他们!
众人顿时又回过神来。
云阳派老者劝道:是啊,无上长老,这两年少说有数百名同道遇害,据查都是曾经诋毁过令徒的人。
满心以为迟无尚听了会松动,却见他笑容加深,甚至还抬手拍了拍掌,杀得好。
老者又惊又怒,无上长老,你!
若无事,便请退吧。我弟子是何秉性,我自知之,无需尔等费心。迟无尚侧眼看过去,拿出剑,嗤笑道,况且,哪怕他就是魔修,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
见他拿剑,众人皆是心惊肉跳,脚步忍不住向后挪。
还不快滚?
迟无尚话音未落,众人一窝蜂散了,比来时跑得还要快得多。
金凤尽管主要注意力在褚墨身上,却并未忽略迟无尚这边,见那些人逃命似的散开,心中满是崇拜,主人的师尊好厉害!
大人当然厉害。小绿摇头摆尾地称赞,有大人在,主人肯定不会被欺负的。
金凤却没有这么乐观,哪怕迟无尚再厉害,他也不过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宗门,况且他还担着长老职务,这两年天玄门一直以迟无尚不在为由拖着不曾派人出来找寻褚墨,可如今迟无尚出关,天玄门也不再有借口。
事情便推到了明面上,而经过两年发酵,褚墨与魔修关系不浅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哪怕他们不敢单独对上迟无尚,但若是全修真界一齐朝天玄门发难,天玄门未必承受得住,若是内部施压,结果如何还未可定。
全然没有这些烦恼的小绿乐滋滋地欢迎迟无尚出关,主人境界提升,大人也出关了,双喜临门呀。
此时已经是褚墨接下来的第二十道劫雷,每接下一道,他与劫云的距离便越近。
那劫云似乎感觉到了威胁,落雷的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十道雷劈下,不过或许是酝酿时间不足,这些劫雷威力比起第一道雷轻得多。
第三十五道雷落下时,褚墨朝着劫云最深处举起了剑。
道不容我,我便破之。
金凤目瞪口呆,主人不会想把劫云劈散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只见褚墨剑过之处,一道寒光凛冽,以摧枯拉朽之势没入黑云之中。
他速度很快,转瞬间,百十道剑光宛若光网一般集结,朝着劫云冲去!
轰轰。
劫云中传来一阵闷响声,似是在进行激烈的碰撞。紧接着,墨沉沉的劫云中间忽而裂开。
劫云,散了。
一道金光伴随着灵雨落下。
从未见过这般渡劫的金凤正瞠目结舌,忽而见到方才还大展神威的褚墨从空中直直跌落。
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接住他,便发现迟无尚已经接住了褚墨。
雷劫等级毕竟超出褚墨实力太多,第一道雷落下时,褚墨便已受到重创,后面若是他不选择直接面对劫云,等待他的必然结果便是被越来越强的劫雷劈成飞灰。所以,他选择了破除劫云,也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
而事实证明褚墨是正确的。在意识到自己被迟无尚接住之后,褚墨安下心来开始调息。
此时他被劫雷劈得破败不堪的身体正急速复原,金丹已破裂,化作一个小小的褚墨坐在内府之中,灵力化作真元,自内府流入干涸的筋脉之中,神念也转化为神识,若说神念是闭着眼用手摸,那神识便是睁着眼直接看,甚至于如同修者的另一只手,而元婴,更是修者的另一条命。
难怪先人们都讲,修至元婴,才算正式踏入修仙门槛。
第71章
见褚墨始终不醒,尽管模样一直在变好,但金凤还是止不住担心,大人,主人没事吧?
迟无尚探了探褚墨脉息,随即笑了笑,无事。
说罢抱起褚墨,小绿和金凤见状忙回到褚墨身上,生怕被迟无尚丢下。
褚墨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临霄峰的床上,身上的中衣已经换过,外衫叠在床边矮柜上,鞋子也是新的。
周围一切都没有变化。
叩叩。
敲门声响起。
坐起身,褚墨穿上衣服,将身后披散的长发挽起,请进。
清墨师弟。清岳推门进来,正要说话,在看到坐在床上的褚墨时,眼突然直了。
虽然是仓促破丹,但褚墨没忘记调整骨龄,如今他眉宇间的稚气消退,五官也彻底长开,少了两分少年人的纯然,却多了三分惊心动魄的昳丽,若说少年模样的褚墨是山间透澈的清泉,那如今却是天边璀璨的朝霞,夺人心魄。
可惜他没笑,不知他笑起来会有怎样的风华?
注意到清岳的失神,褚墨问道:师兄,有事吗?
闻言,清岳忙收敛心神,朝褚墨笑道:听闻师弟回宗,特来欢迎。
还要多谢师兄当日的提醒。褚墨起身倒了杯茶递给清岳。
清岳接茶杯,苦笑道,说来惭愧,我今日来就是想向师弟道歉的,师兄力薄,着实帮不上什么忙,害得师弟流落在外整整二载。不过现下好了,有无尚师叔在,应该不会再有问题。
褚墨敛着眸,端起茶碗递到嘴边,茶水温热,显然迟无尚并未离开太久。
清岳说道:对了,这两年我查来一些消息,大致查出最开始针对你的那些宗门内是什么人在主导,不过这些人多数都被魔修所害。
这一点褚墨是听说过的,也大概猜得出两方人是什么身份,他没有插嘴,只等清岳继续说下去。
清岳继续道:事实上就在刚出事不久,魔宫便发出过告示,说你与他们毫无干系,当初魔主是两次想收你为徒,不过被你拒绝了,也就是那留影石中影像的来源。
没有人信。褚墨淡淡道。
清岳苦笑一声,信倒是有人信了,只是很快又被压了下去,也正是因为这样,魔修们才开始杀人。不知为何,那些人似乎一心想要将你逼入绝路,清墨师弟,你可曾得罪了什么人?
褚墨摇头,我识人不多,也不曾得罪谁。或许是有人莫名看不过我罢了。
清岳道:也是。褚墨素来与人为善,若说得罪人,迟无尚比褚墨得罪的人多多了,却不也是好好的,罢了,回来就好。
又聊了几句,清岳起身离开。
褚墨却没有清岳这般乐观。
若说魔修不曾参与,迟无尚出来保他尚可解释得通,可如今在魔修插手,褚墨虽看得出是好意,但显然是越抹越黑,众正道已然将魔修奸细的帽子牢牢地扣在了他的头上,想摘也摘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