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多谢舒兄弟吉言了。陈广咧开大白牙,他细细看了褚墨一阵,道:我瞧舒兄弟修为也到辟谷中期了,过几年应该也可以入盟了。
我资质愚钝,恐怕还要好些年,到时候还要请陈兄照应才是。褚墨笑道。
陈广拍了拍褚墨的肩膀,爽快道:都是兄弟,照应是应该的。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快二十年了。褚墨说。
那你过来可挺久了,我才倒霉,三年前穿过来时原主正好在被追杀,险些就被打死了。陈广哀叹道,不过好在一个兄弟路过救了我,他没来秘境,改天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谢谢陈兄。褚墨朝陈广笑道,我平时里都在加紧修炼,都没机会认识朋友。
听见褚墨同意,陈广宛若找到知音一般,态度更是热切,嘴里更不停歇,在褚墨的引导下,如同倒豆子一般将他知道的情况尽数说出。
神华联盟是由穿书者组织构建起来的,里头有多少人不得而知,入盟者人群遍及各大宗门,且不分道修魔修,盟内最高统领者为盟主,以下是左使右使及长老团,像陈广这种普通修者进去,就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加盟成员。
而神华联盟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回家。
介绍到这里,陈广摸了摸头顶茂密的头发,叹了口气,我女儿刚满两岁,我加班开车回家的路上突然穿过来了,也不知她们娘俩过得好不好。
听到这里,褚墨眉头微微皱起来,凡是看过这书的都穿过来了?
那应该不至于。陈广说道,这书这么火,华国看过的人没有千万也有几百万,要真全过来了,这世界可不全是咱们的天下了吗?我大致算了下,如今的穿书者最多不过几千个,其中应该有一小半在联盟里。你知道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回家。
褚墨点头,从他所接触过的穿书者言行中很容易分辨得出,他们所在世界并无灵气,自也无人修行,而追求长生,却是人性本能,若无牵挂,谁还愿意回去。
不过对于这个联盟,褚墨却没有陈广这般乐观。
若只是为了回去,那入盟何必要求修为?
全然没有注意到褚墨的深思,陈广又嘀咕了一阵,突然见得远处走来二人,忙起身说道:舒兄弟,失陪一下。
那是一男一女两人,头上都戴着兜帽,修为是辟谷初期,看不出有何特别。
褚墨点点头,去吧。
两人交谈期间都是有静声法诀隔绝的,因此楚慎并未听见。
褚墨转头看向正闭目调息的楚慎,重新捏了个静声法诀,问道:你可知道神华联盟?
楚慎睁眼,想了一想,五年前,我曾收到一封邀请函,落款是神华联盟,不过我不曾听过,信件描述也含糊,就没理会。三日后,那封函件化作了飞灰。不过我记得他们的标志。
说着楚慎低头在沙地里划了几笔,一朵简易的莲花出现,这画法比较独特,我便记了下来。见褚墨看清楚,才反手抹去,你若是对他们有兴趣,出去后我帮你留意一下。
谢谢。褚墨没有拒绝。
听见褚墨道谢,楚慎露出笑容来,正要说话,忽而耳朵一动,望向沙坑正中方向,仙殿好像出世了。
四周的红沙逐渐中心流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流沙坑,宛若一个深不见底的死亡漩涡。久候的人群骚乱起来,好半晌却没有人往里面跳。
愣着做什么?跳啊。有人说道。
这真是仙殿入口?怎么看着这么诡异?光站在这里我就心惊肉跳,还是算了吧,我不下去了。
看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黑洞,众人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这时有人发话道:来都来了,门也开了,现在犯怂出去可不是让人笑话吗?
说话人是个五大三粗的体修,他一挥衣袖,往前一步,我先来。
话音刚落,只见他纵身一跃,跳进了漩涡之中,霎时间被黑暗淹没。
半晌没见得有何动静,其余人也纷纷跳下。
天玄门四人也围在边缘,袁清正要动作,忽而一怔。
清枞问道:师兄,怎么了?
看到方才从我身侧经过的黑衣人模样了吗?袁清问道。
清光应道:好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很普通,怎么了?
袁清压下心头的不安,摇头道:没什么,我眼花了。
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三人同时看向袁清,师兄,进去吗?
嗯,走。
流沙洞中并不像看起来那般空旷,反倒像是一个很陡的斜坡,四人一跳入便失去平衡开始翻滚起来,直撞了个头昏脑涨总算落了地。
随着几声惨叫,四人滚作一团。
清光抱怨道:哎哟,清枞,快起来,你压死我了。
清枞也是疼得嘶嘶叫,清静压我身上呢。
被压在最下面的袁清根本说不出话来,原本不算大的眼睛青了一大块,肿胀起来显得格外吓人。
正当几人准备散开,顶上又滚下一人来,摔在最上头的清静背上,几人再次叠在一起,袁清险些被压得吐血,好在这时先下来的人见了,帮忙把几人拉开。
这便是仙殿?
几人站起来打量四周,此处是一个宽敞的圆形扭转大厅,整体呈莹白色,一共有八根连接穹顶的凌云柱各方伫立,他们方才便是从穹顶之上掉下来的,如今入口已经封闭。
此刻大厅里面加袁清四人,总共六人。
清光摸了下柱子,惊叹道:竟是极品灵石所筑,难怪此处灵气如此浓郁。
少见多怪,赶紧看看出口在哪里吧。清枞说道。
凌云柱后的清净说道:这里有门。
先进来的陌生修者道:这里也有。
袁清道:我这里也有一个。
最后几人饶了一圈,发现一共有八扇门。
天玄门三人素来是以袁清为主心骨的,见此问道:师兄,我们走哪边?
袁清沉吟,这八扇门分别对应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虽未标注,但依仙道,正北为生。师弟们以为如何?
三人皆道:我们听师兄的。
袁清看向另二人,两位是与我们一起还是?
最先下来的修者摇了摇头,谢了兄弟,我想走开门。
另一个人不是别人,却是与褚墨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广,他摸了摸头顶,说道:我走休门吧。
且说褚墨进入流沙洞中后,便腾空直直坠落而下,他周围一片漆黑,也无法感知究竟过了多久,只觉周围灵气忽然变得浓郁而粘稠,托着他的身体不让坠落,眼前也变得明晰起来。
褚墨坐起身,低头便见自己正坐在云端之上,一道云梯矗立在他面前,蜿蜒向上,看不到尽头。除此外,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茫茫云海。
望着云梯,褚墨心神一动,他直觉那上面的东西便是迟无尚如此让他来此秘境的缘由。
思及此,褚墨起身朝云梯上走去。
起初还不如何,越是往上走,脚下便越发沉重,而困难的并非是每一步抬脚艰难,而是落脚的瞬间,那骤然压下的重力仿若在挤压他每一寸骨髓。
又踩上一步,褚墨甚至能够听见自己落脚时身上骨头被挤压碎裂的声音,咯吱吱的,有些刺耳。
褚墨一边走,一边急速吸取周围的灵气进行疗伤,面上的易容丹因灵力无法覆盖而失效,露出他原本的面貌。
望着前方的云梯,褚墨舔了舔嘴角渗出的鲜血,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全然不同人前纯然无害的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