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眼瞧着都能揭过去了,谁叫这人摔了东西又节外生枝?
可他面皮薄,这时被正主当面点了出来,虽然自觉理直,气却不怎么壮。
对着眼前人灼灼的目光和那个‘幸’字,他竟然不可抑制的想起昨日这人泡完水起身时自己进去送了一次衣袍,这人从浴池中长身而起,身上的水珠从肩膀滴落,本就挺拔的身姿更显修长强健。
谢恒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起他自个跟谢恪胡扯时说的话。
无论如何,这人也和粗鄙之姿不搭边。
好半晌,谢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挑着眉头看向对面那个满脸不羁宛如受了委屈什么一样的人,道:“昨日催丨情之事已然明了,必然与晋王有关。不过孤还是想知道……”
“那瓷瓶是怎么摔的?总不会真是失手吧?”
秦烨对眼前人刨根问底的本事也服了。
“不过是听见晋王的话有些不爽快罢了,逗逗他,他若真进了殿内寻不到人,这一番算计自然成空,殿下也不用再编些话语来搪塞于他。”
那个‘编’字咬得格外得重。
秦烨的思路简单粗暴。
以他的武功,天底下居然有人敢来抓他的奸?
心情不好些,随便躲在何处等晋王进殿后一道内劲将人打晕,就当作晋王身体不好突然晕倒;
心情好些,翻窗而出悄无声息,保管晋王进门后一丝痕迹都寻不到。
听明白身边人的言下之意,谢恒噎了一下,脸上难得有些泛红。
完了,以己度人,忘记这人身手天下无双了。
等等,那他自毁清白做出的偌大牺牲,岂不是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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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南面僻静处的一排低檐瓦房中,往来之人不绝。
行宫不比皇宫,面积更狭小些,跟来随侍之人却较宫中更多。因而,就是一间狭小的值房,也非亲近权贵之人不可得。
宋迁因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又是惠帝信重之人,是以得了相对宽敞的一间。饶是如此,他麾下亲信的七八个人一入座,仍是显得拥挤逼仄起来。
宋迁的脸色很不好看。
昨夜行宫中闹腾了一夜,惠帝虽放话让他歇着,但他哪里敢放下心思真的歇着?
副指挥使苏丨荣禾在前面带着人搜查行宫严加布防,宋迁就搁在后面守着,听着来往亲信对前方种种细节的禀告,做出一副十足关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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