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晕过去前几秒钟,他看见那只黑团子蹦到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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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贺煜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提到无数次的阎瑧看着面前在车里不知是睡着还是晕厥的人,又皱着眉带着责怪的意思的看向黑团子:不是让你帮我看着的吗?
黑团子啧了声,跳了两下消失在雨中。
阎瑧叉着腰思索片刻,看着贺煜的眼神明显带着不知所措的意味。一阵纠结后,他把贺煜挪到后座躺着,自己坐上驾驶座把车开去了酒店。
他先通知了顾茵让她去和综艺节目组沟通商量暂停,然后抱着贺煜把他放到了酒店的床上。
他犹豫了。
这种时候和小家伙呆在一块儿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然后他又闭着眼自言自语劝说自己:算了吧你骚都骚这么多回了不差这一次。
于是关上门,创造了和贺煜独处的空间。
贺煜显然睡得不安稳,酒店隔音还没有好到愣大的轰鸣声也一点听不见,每次窗外有打雷的声音,他就抽搐一下,然后缩成一团。
阎瑧搬了个椅子坐在旁边,他本来以为这是改写生死簿的副作用,现在看来绝对不止是这个了。
他尽所有可能把雷声降低到人耳听不见的水平,然后去整理贺煜汗涔涔的额头上那些碎发,小心翼翼到仿佛在触碰一件艺术品。
在他准备收回手的时候,贺煜紧紧攥住了那只冰冷的手:不要走他嘟着嘴皱着眉来告诉阎瑧:哼,你敢走我就生气给你看。
阎瑧:好可爱。
我不走,他任由贺煜抓住他的食指死也不肯松,慢慢放弃抵抗,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不就在这儿吗。
贺小可爱好像放心一点了,然而一声震天响的雷还是有一小部分传进了他耳朵里,于是他整个人又不好了:不要打雷我不想再死
他说话都像是自言自语的念叨,阎瑧努力捕捉到了所有的关键点,忍不住皱紧眉头。
他本来就觉得贺煜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这种怀疑加深了,再死?他难道真的已经死过一次了?
但贺煜情绪不稳定的当下显然是不能提问的,阎瑧就像个哄小孩的妈妈一样,用没被捏住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拍着贺煜的背:有阎王爷陪着你,害怕什么?
贺煜笑了两声,因为头痛又皱了两下眉头,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颇有些醉酒后的感觉。
耗尽修为,为你搏这一次。
嗯?阎瑧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探仙里面阎王的台词啊,贺煜好像还在睡,至少现在说的话不是他醒来还能记得的,你会这么做吗?
他说完后,阎瑧愣在那里,那只握着他手指的手松开了,贺宝宝又睡着了,这一次好像很安心。
他留下了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给阎王爷。
在贺煜看来这只是他头昏脑胀半梦半醒时候的一句玩笑,对阎瑧来说却是必须要回答的。
你会吗?黑团子突然出现,问的时候带了些嘲讽的意思,不过你让我帮你看着倒也是对的,不然他就真死在车上了
黑团子说完话又愣住了,过了良久:阎王你
是啊,阎瑧眼神不离那个进入梦乡的少年,那个跟小家伙面前亲口表示不能改生死簿的阎王真香了。
黑团子用小豆丁一样的眼睛对他翻了个白眼,又溜走了。
修改生死簿不能是没有代价的,阎王也一样。他又一次翻开生死簿,然而上面显示贺煜的寿命并没有被延长多少,可以说根本没救成功。
有关贺煜的信息从最开始就很神奇。
最开始写着他会被阎瑧逼死,后来变成了活到老年,最终又成了由于修改生死簿将在近期受到报应。
具体什么报应上面没有写,毕竟原本就是个笼统地概括人的一生的玩意儿,阎瑧看着上面不到二十四的小时数,眉头紧锁。
之后发生的事情没人清楚,只知道那时候酒店的一间客房里被红色的光淹没,过了会儿,又变成了金白交替的光芒。
阎瑧骂了几句脏话把生死簿跟破烂一样扔在旁边,看着面前熟睡的人放下心来。
虽然你听不到,但我还是回答一下你刚才问的问题,他擦了把头上的汗,才发现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了,会。
或许真要他说说为什么要就一个本就会死的人他也说不出来,那种感情挺朦胧的,某种意义上和贺煜说的一样,比朋友再多一点点。
但那一点点是什么阎瑧也不知道。
刚才一瞬间感觉到的是五脏六腑撕裂的感觉,后来才慢慢地恢复回去,对于他来说副作用大概就到此为止了,但是那个叫修为的东西有没有少倒也说不准。
他擦了把脸,门口有人敲门,阎瑧赶紧跑过去开门。
顾茵看着满头大汗的阎瑧:完了我那种东西看多了。
她颤颤巍巍地把买过来的药品和吃的交给阎瑧。
阎瑧道了声谢,后知后觉才想起什么:不是你干嘛不进来?小家伙助理不是你吗?
啊?顾茵暂且还属于宕机状态,我我我马上要去跟叶哥找一趟节目组。
阎瑧点点头,心想这算是真把他当保姆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啊,按住了刚想走的顾茵的肩:我算是知道你想哪儿去了,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汗,小祖宗借着还没醒过来身体又不舒服各种跟我提要求呢,我像是那种乘虚而入的混蛋吗?
顾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脸胀得通红,几年的职业修养告诉她这种时候不能这样,然后她带着差点就碎一地的修养跑了。
阎瑧:这可能就是同人文满天飞的原因吧。
第26章坦白
贺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两只手紧紧捏着阎瑧的手指,而对方已经一脸的生无可恋了。
也不知道几点了,反正天色彻底暗了,贺煜努力地伸了伸脖子看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里点缀着灯火辉煌。
醒了?阎瑧看到了希望,麻烦能把手放开了吗?
贺煜可能是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羞耻,干脆闭上眼继续假装睡觉。
阎瑧:他觉得自己手指快废了。
贺煜一点一点松开了那只冰冷的手指,又总觉得缺了什么,挣扎两下坐起来了。
刚想抬起头就是一阵头晕目眩,睡着前那种难受的感觉并没有好转,反而更让他觉得不适。
缓一缓吧,阎瑧甩了甩终于解放的手站起来,你在出租车上昏睡过去了。他走向旁边的桌子,准备拿点东西给贺煜。
综艺录制中止了,你经纪人好像决定正面和杜盛宇刚了,他把一包便利店的面包递到贺煜面前,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顾茵也只好买一些常温的东西,另外昏过去的事情和你受惊没太大关系,是修改生死簿的副作用。
贺煜半睁的眼睛里溢出水汽,眨巴两下,伴着不知为什么会出现的喘息声,好像是睡前的雷声,让他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缓过来。
他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不能忘记的事情,不过很遗憾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生死簿?他皱了皱眉,我又没把你本子抢了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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