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凡的阎王凭着千百年前的记忆带楚宁来到城中,心里庆幸着这地方还在,设法迅速了解了一下各大商铺的位置,带楚宁吃了些东西。
两人很聊得来,当即决定结伴同行。
而阎王从未告诉过楚宁自己的真实身份。
整一集都十分欢快,聚焦于一些日常,让人不禁扬起嘴角,看着逗趣的两个人。
第二集没有过半,气氛就沉重起来了。
楚宁闯进了一个地底府邸。刚入世的少年什么都好奇,一袭白衣飘飘,东兜西转听说了哪儿有个稀世珍宝,就毫无顾忌去了,能拿则拿,不行的话就当看看。
那里有一个女性的鬼魂,身着华衣,见有人来了便诉说起自己悲凉的过往,一步步指引着楚宁走向深渊,逼近死亡。
阎王看见了,一把拦下楚宁,用法力灭了那鬼魂。
恶灵,逗留人间者,化归尘土。
一本卷轴一样的东西出现在阎王面前,翻到了中间某一页,摘下了其中一个名字,从此生死簿又空下一个位置。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快到楚宁还不知道那个和自己要好的齐阎为什么突然冒出来消灭一个无辜的已故者。
快到阎王他根本来不及解释。
明明谁都没错,可偏偏一个跑得太快,一个来不及解释。
然后念念不忘的阎王想方设法告诉了楚宁自己的身份,也让楚宁相信了女鬼的恶意。
可身份暴露了,就再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从此分道扬镳。
剧情回到楚宁救了落水的阎王那里。
阎王还躺在楚宁膝盖上,苦笑道:你还是太善良了。
楚宁好像回答了什么,但声音被消掉了,算作一个悬念。
知道两集结束,那正看着的一家人还有点意犹未尽,从最开始只是感叹自己家孩子演技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到后来彻底进入剧情,一次次感觉惋惜。
不是任何人的过错,却还没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贺煜也真心希望这样的事情别发生在现实里。
*
贺煜这天晚上陪在老爷子旁边睡的觉,老爷子滔滔不绝夸着他的演技,还忍不住想问些剧透,到后来直接问:你和那个演楚宁的叫什么来着?阎瑧的,私下关系好不好啊?
像极了被刀一脸的网友试图玻璃里找糖渣。
好,贺煜笑了笑,双手握着躺在床上的人苍老的手,真挺好的。这可没有骗人。
爷爷你赶紧睡吧,要多注意休息啊。他有节奏地慢慢拍着老爷子的手。
老爷子笑着答应,闭上眼睛,贺煜给他关了灯,听见最后一句话:明天还要接着开宴会呢。
第22章辟谣
第二天早上,贺煜听见老爷子的房间里开始有些动静了,迅速洗漱好就敲响了门。
老爷子和颜悦色地走出来,和贺煜寒暄了两句就往卫生间走了。
在贺煜的视角,那片黑雾里的爷爷已经快要看不见了,声音都朦胧了起来。
看来马上就要到时候了吧。
他又一次确认了没有意外会发生的可能,宴会的客人们要到下午才会陆续到来,家里其他人也想在这难得的休假里歇息几天,都还没有起床。
俯瞰宴会厅,空荡荡的,仅有的几个佣人偶尔穿过,此外再没有别的声响。
老爷子洗漱完出来,他站在贺煜身后,凝视了他许久,好像有很多想问的,但最后都停止在了心里。
人老咯,他摇了摇头,准备回房间,这么多活也快干不动了。他用眼角的余光扫视贺煜,那个年轻挺拔的身影正在他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
您还结实着呢,贺煜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过不用忙活什么的也挺好,我都想退休了。
老爷子:他觉得前两句都挺正常,就最后一句,让他上下打量这个二十岁刚出头的臭小子,并深度怀疑贺煜在跟他开玩笑。
小煜啊,你怎么突然回来,又不争不抢的呢?他也不进房间了,站在那里看着贺煜,一个在他印象里许久没笑过的要强孩子,笑得自然,像是变了个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型的窗户照进来,贺煜半张脸迎着阳光,听到老爷子的话转了个头,便完全走进朝辉之中。
脸上的轮廓被慢慢勾勒出来,眼眸里先是疑惑,又转而成了沉静。
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身体换了主人这种话显然是不能对外人说的,怎样都得憋着。
不过但从问题入手,可能是他对生活质量的要求真的非常低吧,哪儿用得着这么多钱,能过活就行。
他抿嘴微笑,摇了摇头:好了爷爷,还早着呢,您进房间休息一会儿,我去帮你问问早餐。
老爷子稀里糊涂被推了进去,贺煜跑到楼下问人要了份早餐,然后兴冲冲地走到门口,又把装吃的的盘子放下,拿起手机,脸几乎贴着老爷子房间的门。
他发消息给阎瑧:黑雾快要看不见人了。
阎瑧:那就是快了。
阎瑧本来想回答得委婉一点的,奈何感觉仅用文字也委婉不来。
贺煜:今天之内吗?
阎瑧:差不多。
阎瑧:还是要提醒你,如果生死簿真的被改写,会造成什么后果与我无关。
贺煜回了声知道了,把手机扔回裤兜,按下把手走了进去,双手把盘子放到老爷子面前的办公桌上。
两人对视几秒,无言。
*
事情发生在下午的时候。
贺风霖因为公司事务想和爷爷聊两句,打开门的瞬间眉头紧锁,发现老爷子正痛苦地倒在地上。
贺煜没有发现并不是因为他不关心,反之他整个上午都陪在老爷子身边,而事情的发生就恰逢他去了趟卫生间。
贺煜深呼吸一口,不能紧张,不能慌乱:把爷爷背起来,跟着我走。
贺风霖明显还没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贺煜喊的声音很响,才把他拉回现实,赶紧背着已经失去意识的爷爷跟贺煜下了楼,乘上贺煜好像提前准备一样停在正门口的车。
贺煜上了驾驶座,让他弟弟跟老爷子呆在后排,一边指挥着该怎么做些应急措施,一边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他开得很快,明明是第一次经过的路却好像走过无数次,大年夜本应该很堵,贺风霖却见他全程没有停下过车。
十分钟都差些,就到了医院。
老爷子被贺风霖路上联系好而在门口等候的医护人员推走抢救了,留下两人面面相望。
他们呆愣地停在医院门口,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和对方大口喘气的声音。
疲倦感扑面而来,贺煜精神紧绷了大半天,没想到败在了这种情况,现在只能祈祷抢救的结果了。
他强撑着意识,但发抖的双脚让他实在站不稳了,往旁边一靠勾住了贺风霖的肩膀才勉强站稳,走了进去。
在手术室门口坐定,贺风霖看了眼时间,从爷爷突然昏厥到送进医院,甚至不到二十分钟。
对方的行动实在过□□速,就像提前演练过一样,至少在把爷爷送进医院之前,一直是理智而毫不慌乱的。
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
贺煜的手机响了,他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机,按了接通。
他很明显想表示现在没空,然后挂了电话,但是对方先他一步:小祖宗诶,又上热搜了。
贺煜眼睛都没睁,干咳两下:现在没空管这些,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