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靠得太近,闻岁有一瞬间的眩晕,手掌很轻地推了他一下:那不行,让我们都冷静冷静。
这话说得,真的是放火后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典型渣男。
两人拉开一点距离,靠着那点微薄的空气强行让自己冷静。
江暗抬手把水温调低了些,无可奈何道:还发着烧,不然真准备再冲个凉。
怪我。闻岁不要命似的,又多嘴说了句,主要是哥哥只教过我接吻。
浴室安静了一瞬,呼吸声好像又重了些。
江暗垂眸看着他有些迷乱的神情,意有所指:教什么都肯学,就这么好学?
闻岁点头,目光挑衅地看着他,嘴角微扬:江老师,我是学霸,学什么都很快。
声音很轻,钻入耳朵里,听着倒更像是在**。
你都快青出于蓝了。江暗指腹克制地在他唇上抹了一下,出去把睡衣换了,湿衣服穿着会感冒。
闻岁哦了一声,慢吞吞地挪了两步,视线往下落了一段距离,突然曲着长腿半蹲下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江暗又是后背一僵。
他伸手抵住凑过来的额头,哑声说:又想干什么?
闻岁指尖碰了碰他膝盖上的伤口,有些心疼说:之前在墓园跪那么久,果然破了,要不要擦药?
闻岁。江暗耐性快到尽头,忍无可忍叫了他的大名,我现在没穿衣服,你就这么半蹲在我面前,合适吗?
两人在狭小的淋雨间里一站一蹲,水珠砸落在彼此身上,看上去的确引人遐想。
啊?闻岁抬眸,等反应过来,一时之间感觉连眼眶都在发烫,我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乱想。
江暗弯腰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抵着他的后背往外推,无奈道:你真是我祖宗。
大概是两人间断说话的声音不算轻,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闻岁浑身僵硬着过去,对着门口应道:又怎么了?
想上厕所。简映撑着门框,有些疑惑出声,不对啊,不是江暗在洗澡么,你在里面干什么?也不必这么节约用水吧。
闻岁:
你说你就不能好好睡个觉,半夜瞎溜达什么。
我洗好了,他在刷牙,你等等。江暗应了一声,胡乱地冲了冲水,裹着睡袍随意在腰上系了个结。
等浴室门打开,一小团雾气窜出,简映狐疑地盯着刚挤上牙膏的人上下打量:你刷个牙是掉马桶里了?衣服湿成这样?
闻岁面无表情叼着牙刷,胡扯道:花洒没稳住,溅了我一身。
那你刷完叫我,晚上酒喝多了。简映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脑仁生疼。
等到浴室让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出去换回睡衣,站在窗口吹凉风,降下燥热。
闻岁找出上次打球买的擦伤药膏,挤出来一点,用手肘碰了碰他哥:本来就感冒,别吹风了。膝盖还是擦一擦,万一留疤就不好看了。
江暗被逗笑,揶揄说:谁会注意我膝盖?
我啊,我看。闻岁自己也觉得好笑,弯腰下去,手指掀开他的睡袍,别胡乱脑补,真的只是擦药。
江暗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小心帮自己上药的人,他的发色在月光下看上去更浅,泛着一圈柔和的光泽。
今晚的闻岁实在是太乖太过坦荡,让人心脏发软,又想要恶劣欺负。
他抿着唇,感受到微凉的药膏均匀涂抹在伤口的位置,一阵风拂过,很舒服。
闻岁捏着他的小腿,冲着那个地方很轻地吹了吹:你明天是不是就得去集训了,把药带上,记得每天涂两次。
闻娇娇,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好?
你好好说话,我以前对你不好么?
也好,但不一样,现在特别体贴。
我说了,只要我想学,什么都能做好。
江暗又笑,手指落在他的发顶,感叹出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闻岁半蹲在地上,仰头看他,吐槽说:你真不愧是江黏黏,腻歪死了。
你们俩干嘛呢?简映推开浴室门,对眼前的景象感到不解,大晚上的这是
闻岁轻咳了一声,扬了扬手上的药膏,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帮他涂药。
简映点了点头,倒是没往别的方向想:之前季小屿说你们俩暧昧我还不信,要不是知道你们俩是铁直兄弟,看上去真的有那么一点过于亲密。
你怎么老是张口闭口季小屿,别赖我们这儿了,明天赶紧去找人吧。闻岁开口打断,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简映看了他一眼,目光审视:你成分不对劲。
你他妈成分才不对劲,睡不睡觉?不睡回你宿舍去。闻岁没好气道。
简映双手合十:我错了,你们慢慢涂,我滚去睡。
被这么一闹,再多旖旎心思也没了。
这一晚,两人分睡两床,规规矩矩。
简映一大早就收拾好昨晚的垃圾,拎着走了。闻岁站在宿舍正中央看着江暗收拾行李,心里乱糟糟的。
他小跟班似的跟着人转来转去,嘴里嘀咕:我之前都快忘了集训这事儿,本以为回来可以多呆两天。
江暗把那堆资料整理好放进去,开始收拾衣物:我也不想走,但都答应了。比赛完我立刻就回,顶多一周半。
哪有人刚谈恋爱就分开的。闻岁不悦,把气撒在班主任身上,梁衫也真是的,凭什么老是找你。
江暗眼底带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舍不得?
闻岁张了张嘴,不自在承认:是啊,从开学到现在,我们不是天天都在一块儿么。
很难看到他泄露出这种腻歪的情绪,江暗勾着他的裤腰把人拖过来抱住,抵着他的鼻尖说:现在倒是越来越坦诚了,我把训练时间表发你,空余时间都是你的。
闻岁茫然道:什么意思?
你想我的时候,可以给我发信息,打电话,或者视频。江暗笑了笑,要是实在忍不住,给你地址,周末来看我也行。
闻岁啧了一声,掐了一把他的腰:大老远跑去看你,想得倒是挺美。
没心没肺,我会想你。
江黏黏,你能不能行?就一周多的时间,眨眼就过。
江暗低头碰了一下他的唇,眼底有些不舍: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闻岁点了点头,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闷闷地回抱了他一下,算是道别。
等到把人送上出租车,再重新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昨晚闹嚷嚷的房间突然变得寂静,才一下子感觉空落落的。
之前分开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呆在房间里的感觉好像在这一瞬间又卷土重来。
他突然有点明白那三年江暗那种折磨又煎熬的痛苦,思念最是磨人。
明明才前脚刚走,好像就有点想他。
闻岁靠着书桌呆坐了一会儿,烦闷地收拾了几本书去图书馆,做题的时间倒是很快,只是做完之后,又是一阵空虚。
他撑着下巴,无端想到上次跟江暗一起看书的场景,又长长叹了口气。
实在是闲得无聊,只能摸出手机骚扰季小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