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屿愣楞地点了点头,看向桌面上那瓶用了小半罐的面霜,疑惑道:你们俩男的还用这种东西?
岁岁特地给我买的。江暗淡淡出声,终于找回了点场子,轻描淡写炫耀。
话落到季小屿耳朵里,彻底想歪了,玩好野啊,拿面霜当润滑吗?好奢侈!
他清醒了几分,抓着简映的胳膊往宿舍门外走,一边喃喃自语:撤了撤了,不、不打扰他们。
简映一头雾水把门关上,留下宿舍中央站着的两人,无声对视。
闻岁盯着那瓶面霜,若有所思,突然笑出声:哥,你今天真挺怪的,你不是最烦那个黏糊糊的护手霜么,干嘛跟他说,就不怕他明天想起来笑你。
边说着,随手拧开罐子,挖了一勺往他手上抹,嘴上逗着人:喜欢就给你多抹一点,擦一擦,护护手。
江暗绷着下颌角,反手抓过他拉着自己手腕的手,稍微用力,推着人抵在了背后的墙上。
两人突然贴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间缠绕着同一种酒味,很容易就陷入了眩晕的错觉。
闻岁喘了口气,木着表情瞪他,嘴里骂骂咧咧: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从晚上吃火锅开始就不对劲,一直冷着张脸,到底
江暗垂眸看了他一瞬,缓慢靠近,贴着他的耳朵忍无可忍出声。
岁岁,我在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我江哥就是长了嘴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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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Chapter31
闻岁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在吃醋。
江暗很轻地嗯了一声,抓着他的手没松,抹过面霜的手变得有些滑,手指稍微一动就嵌了进去。
他们俩的手掌贴合着对方,几乎是十指相扣的姿态。
闻岁眉心的褶皱更深了,觉得很是困惑:吃什么醋,我没懂。
季小屿。江暗微微弓着背,脑袋抵在他的脖颈上,嘴巴张合,你很关心他,也对他很好,你们还有我没有参与的三年,我不平衡。
闻岁瞬间哑然,实在很难听到他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话里意思表达得相当明显,他就是在嫉妒,而且以一个非常脆弱的姿态在跟自己撒娇。
所以之前全程一脸冷漠,说话怪里怪气,难得破戒抽烟,还吐槽自己反射弧长,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静默了几秒钟后,闻岁喃喃出声:你记得我写的那个日记吗?那件事那么严重,你肯定记得。
江暗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声音仍然很低:那是三年前了。
三年意味着物是人非,万物皆可变化,有的人站在原地,有的人可能也会走远,江暗大概是这样想的。
闻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却有点难受。
他能明白这种占有欲,从小就有。
小时候江暗虽然人很高冷,但因为方方面面都很优秀,一开始也会招惹一些莫名其妙想要交朋友的人。
闻岁就不太喜欢,他觉得他哥的所有注意力就应该在自己身上,一丁点都不要分给别人。
一直以来,确实也是这样,他哥谁都不理,特别冷漠,只对自己露出柔软的一面,比如现在。
所以直到大学,看起来他身边仍然没有一个特别知心的朋友,一向是独来独往。
按江暗的逻辑,自己确实背叛了他,因为在那三年里,他有了别的亲近的朋友。
但是还是不一样的,哪怕跟季小屿关系再好,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哥。
闻岁松开他的手,缓慢上移,小心翼翼抱住江暗宽阔的后背。
他把下巴放上去,慢悠悠说: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写,哥对我真的好重要,重要到我愿意为他去死,挺中二的。哥,我现在十八岁,仍然这么觉得,没有变过。
江暗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回抱住那一截有些细的腰,很容易就能拥入怀里。
闻岁顿了顿,又说:你们不一样的,对我来说,你永远排在第一顺位,毋庸置疑。
江暗觉得自己真是挺好哄的,三两句好听的话就能心情好起来。
他勾了勾唇角,轻声发问:要是以后你有另一半了呢?
闻岁脸颊红了一瞬,大概是在斟酌,或者陷入思考,仿佛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好半天才用认认真真的语气回:那也是你第一,对象不听话就不要了。
是吗?我不太信。江暗低笑出声。
如果那个人都听不懂不理解我们的感情,可能也不适合。闻岁歪头蹭了他一下他的肩膀,要不我给你画个押?我认真的,你别不信。
江暗被这句幼稚话可爱到了。
闻岁简单,真挚,赤诚,虽然迟钝,也嫌矫情,但只要跟他坦白,一定能得到最热烈的回应。
就是因为这样,他每一次都克制着自己维持在可控的线内,又每一次都被勾得堪堪失控。
他从来就没得到过什么,当然也无畏失去。
唯独面对闻岁,是真的太喜欢了,喜欢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他们的关系比一般同性更复杂,亲如兄弟,横在他们之间的是无数剪不断的过往。所以那些念头用了各种各样的明示暗示,却不敢用任何一句直白的话说出口。
好不容易才从久别重逢里恢复到之前,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这种平衡打碎,再一次失去。
江暗收紧抱腰上的手,无端补了一句:我很听话。
对象不听话就不要了。
我很听话。
只要把这两句话连起来,就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闻岁喝了点酒,忘性快,刚说完就抛到了脑袋后边。
只是拍他的肩,浑身都笑得发颤:看来真的是伤心了,这种话都能说出口,我不会抛弃你的。那再抱一会儿,我哄哄你。
江暗把人压在墙边上,淡淡说:好啊,抱到天亮吧。
你行不行,江黏黏,你好黏啊。闻岁一边笑他,手上倒是没放。
他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夜色,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我今天可能也喝了不少,看那个月亮像是长了一圈毛茸茸的白边。
江暗手指戳了戳他的腰,手感不错,没忍住又蹭了一下:所以你酒量到底好还是不好,跟你喝了几回,我也没看出来。
谁知道呢,薛定谔的酒量吧,但总的来说还行。闻岁微微松开他一些,侧过头看他,语气认真,反正不会断片,今天闻岁岁说的话都牢牢记着,我保证。
江暗又笑了一声,烦闷了一晚上的心情彻底好了。
已经进入秋天,外面起了点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江暗察觉到怀里的身体很轻地颤了一下。
他用手掌抚了抚后背,把人扣紧,低声问:冷?
有点儿。闻岁往他怀里靠了靠,嘴上不忘揶揄说,但你不松手,我不敢松,我怕惹你生气。
我有这么凶。江暗放开他,转身走到窗边把玻璃窗扣过来,洗个澡睡觉,很晚了。
闻岁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差点没把情绪转回来:你这心结开解得够快的。
江暗挑眉,淡淡出声:不然呢,让你跟儿子绝交?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不至于这么丧尽天良。
你看啊,我都把儿子扔给就认识了第一天的人,一看就是捡来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