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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谔爱情——傅云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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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看我的变形机器人,酷不酷?

哥哥,我们一起打游戏机好不好?

哥哥,隔壁小胖又来我们家偷桃子,我们一起去揍他。

哥哥,你绷着脸干什么,你是不是不会笑。

江暗觉得很烦,每次都被吵得脑袋疼,总是计划着想拿个绷带把他嘴巴缠起来。

又基于个人涵养,于是回回冷淡重复:我不是你哥,除了奶奶,我没亲人。

听多了,这话多少有些伤人。

闻岁嘴巴一张,哭天抢地:不是的!新闻上都说你是,你干嘛不承认!

边说着,边连滚带爬从床头柜里翻出当初报道的简报,翻给人看。

那会儿他还不太能认识太多字,只知道上面的照片是闻仲青抱着江暗,反正是事件相关。

江暗仗着比人年长,有些恶劣地逗他:哪一行写了我是你哥?

闻岁支支吾吾:就,全部都是呀。

你是文盲。江暗眼神睥睨,淡淡嘲讽。

闻岁虽然听不太懂这两个字的意思,但觉得大概不是什么好话,哭得更凶了。

当天晚上江暗被闻仲青按着揍了一顿,因为这个小状况,两人关系一度降至冰点,好几个月在幼儿园见了招呼也不打。

直到有一次闻岁被人欺负,小班里有个调皮男生往他课桌里放蜘蛛,把小朋友吓得哇哇叫,死活不肯上学。

江暗这人打小就淡定,第二天在学校直接捉了一塑料袋虫子,午休时跟闻岁一起扔进了那个男生的被窝。

事情暴露,两个小屁孩当然又被教育了一通,只是这回,他们站在了同一战线。

在院子里罚站的时候,闻岁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有些化了的糖,拆开递给江暗:哥哥,甜的,给你。

江暗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颗糖就被一只软乎乎的手胡乱塞进了嘴里。

他不爱吃甜的,甚至觉得有些发腻,但舌尖尝到甜味的时候,却在江风去世后第一次觉得想哭。

江暗小小年纪就已经感受到所有人的示好都是带着目的,除了闻岁。在某一刻突然跟固执的自己和解,也许有没有血缘,是不是亲人,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脱了外套,很轻地裹在闻岁单薄的肩膀上,眼睛里有湿润的光:嗯,很甜。

风一吹,桂花在院子里就散落了一地。

至于什么时候那声哥哥从叠字变成了单字,年代久远,倒是记不清了。

江暗从回忆里抽离出来,解释说:也就开始几个月不让叫,后面十几年我说什么了。

闻岁磨了磨牙,对于那句呛声印象深刻:你说我文盲,这份羞辱牢牢刻进了我的DNA。所以,你高考语文考了多少?

你这秋后算账是不是早该过期作废了。江暗笑意未散,没考过你,我是文盲行不行。

闻岁没意识到他能把自己的分数记得如此清楚,只是表情很是傲慢,一字一顿:你,本,来,就,是,文,盲。

江暗今天格外纵容,配合着嗯了一声。

闻岁开始恃宠而骄:那,再去帮我买瓶水?

江暗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的发梢上,坐在原地没动。

哥,帮我买瓶水。闻岁毫无底线,自我打脸速度飞快,他抱着胳膊向后靠着,一副把人拿捏的嚣张。

等着。江暗收起长腿起身,指尖在桌面上很轻地点了一下。

走开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一瓶水放在面前,瓶盖也贴心地拧开了一半。

闻岁笑得招摇,拿过来仰头大口灌了几口,喉结滚动。

江暗垂眸盯着他看,虽说刚过十八,比同龄人略小,但怎么着也算是个成年人了,眉稍里却带着得逞的快意。

他之前一度觉得无力和遗憾,错过了闻岁成长最快的三年,错过了他青春张扬的时期,从一个稚嫩的小孩长成青葱少年的样子,他没有见到。

刚见面的时候,那副冷淡倔强的表情差点让人不敢相认,像是被时光套上了层成熟的壳子,彼此都面目全非。只是剥开来才发现,那个人好像一直站在原地等他,一动不动。

仿佛只要一回头,就能见到那个小朋友单肩跨着书包,从背后扑上来叫哥。

那只手把喝了大半瓶的矿泉水瓶递到了自己跟前:剩下的送你了,快到集合时间了,撤吧。

江暗接了过来,毫无嫌隙地对着瓶口喝完,啪嗒一声丢进垃圾桶。

再回到集合点的时候,人还没走近,就看着汪奇粤老远就冲他们俩挥手。

闻岁遛鸟似的晃过去,凑上前问:你们叽叽喳喳聊什么呢?

他们说你有女朋友了,谁啊?我认识吗?汪奇粤扭头,好奇看他。

江暗侧头看了他一眼,带着探究的目光。

闻岁挺直后背,双手插进口袋,一脸无语:他们?谁又造谣?小心我发律师函。

光律师函没用,得起诉。江暗笑了一声,表情松散下来。

闻岁啧了一声,没太所谓。

有人说昨晚看着你提了一个巨大的lamer袋子,肯定是送女生。汪奇粤手舞足蹈比划着,补充道,八卦匿名群,进群知天下。

听着这话,旁边简映转过来打趣说:你看着直男,还挺会买东西,够阔气的。

闻岁:

这个学校里除了谢明之女士的眼线,还有这么多热心朝阳群众吗?

到底买来送谁啊?说说呗,绝不外传,就我一人知道。汪奇粤伸了只狗耳朵,小心翼翼贴近,怪不得联谊会你一脸生人勿进,原来是有主了。

没有女朋友,随便瞎买。闻岁飞快地看了江暗一眼,又避开视线。

要是说出实情,他怀疑会被今天刚抹完手的他哥原地五马分尸。

身在一线,没吃着瓜,汪奇粤一脸不悦:闻哥,你不把我当兄弟。

江暗对兄弟这个词汇敏感,出声提醒:他应该比你小。

啊,我也挺小的,今年五月才到十八。

他八月中,半个月前才成年。

虽然一来一去,比岁数小赢了,闻岁却完全没有畅快的感觉。

他白了某人一眼,轻嗤道:干什么,你年纪大了不起,国家能给你颁个奖吗?

我年纪大,能比你早一年领国家的退休金。江暗慢悠悠开口。

闻岁觉得这个角度很是新鲜,细细品了品:行,以后等你领退休金养我啊。

两人目光对视,笑了一下。

汪奇粤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幽幽感叹说:我信你没女朋友了,人家啃老你啃哥,年方十八就盯上人退休金了,不愧是你。

啃哥,我觉得很可以。闻岁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畅想未来。

江暗缓慢地扫了一眼他,视线无端落在对方上扬的嘴角上,出声道:行,你啃。

明明刚才喝过大半瓶水,莫名地有点儿口干舌燥。

九月初的天气,到底还是太热。

闻岁脑子里装着却是另外的事儿,啃哥也得让哥先富起来啊,就当个辛勤洗碗工怎么成。

既然对方已经答应价格,他也不太在意钱,就应该顺手推舟把这事儿赶紧了了,免得夜长梦多。

好在黄叔实在是靠谱,人没来京城,倒是找了个相当能干的中介,一来一回就把转让手续办了个齐整。

小半个月过去,闻岁拿到了店铺的所有权,从头到尾都没跟那个J碰过面,整个事情迷幻到了一种极致。

闻岁不禁感叹,当代人办事真洒脱,真就是全靠网络一线牵。

搞定之后,他申请了个工作小号,学人家改了名字,添加上J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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