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简安亿这个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放心,我这次来,不是要自杀。简安亿说着,将言儒从自己怀里拉出来,他再次将天台的门从里面锁上,在事情结束之前,这上面不需要再有人上来了。
等简安亿锁好门,牵起站在一旁的言儒的双手,向围着天台的栏杆处走去。
言儒愣愣地盯着对方,眼角上还挂着泪珠,刚才简安亿那一句话像是给言儒喂了一颗定心丸,只是他现在想要干什么呢?
言儒随他一起走到栏杆处,只见对方将喇叭塞到了自己手里。
言儒不解地看着他。
已经这个样子了,把你想说的,想骂的全部说出来。简安亿说道。
言儒还是有些不明白,他看了看手里的喇叭,又看了看楼底下乌泱泱的人群,忽然手里的喇叭被人抽走,紧接着,简安亿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我给你示范一下。
言儒只见简安亿将喇叭的声音调到最大,然后放到嘴边,冲着楼底下的人群喊道,都别吵了,我现在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楼下竟真的因为他这一喊渐渐安静了下来,简安亿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因为言儒瞥见他的嘴角轻轻往上扬了扬。
我想问你们都说言儒也该被开除,那么我想知道,他错在哪里?
言儒顿时睁大双眼,有些恐慌地看向简安亿,就在这时,简安亿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手心,示意他不要慌。
那你知道啊,这件事是你做得。底下立即有人说道。
好啊,那我现在说他什么错都没有,你们会信吗?简安亿继续逼问道。
不是,他没错你对他干那些事?底下依旧有人反驳。
你们为什么总喜欢给受害者加罪呢?如果照你们这么说,是长得可爱的罪吗?是性格内向软弱的罪吗?是不爱说话的罪吗?是因为成绩太好让某些人看不惯的罪吗?还是不与作弊人同流合污的罪呢?还是说是喜欢男生的罪?我想问一下我们班的同学,是这些罪名让你们孤立自己班同学,甚至嘲讽挖苦对方的吗?简安亿一字一句说道,语速适中,力量刚好,说出来的话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
言儒看着对方,直接傻了眼,他听得出来,简安亿这是在帮自己说。
谁孤立他啊,简安亿你自己做那些事你还好意思说我们。
我做了什么不用你来提醒我!我没忘!
言儒被这句话吓的一惊,比起刚才那番看起来还算淡定的说辞,这里简安亿已经怒了。
我和言儒之间的事也用不着你们操心,不过我想问问各位,我做了什么,起码我有勇气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我起码不会忘,你们底下的有些人估计都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吧,需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们?
简安亿说着嘲讽地笑了一声后,继续说道,因为性子软被你们喊娘炮,因为不喜欢交流被你们喊装清高,因为成绩好被你们猜疑是否作弊?因为性子懦弱你们越发肆无忌惮,是不是你们逃了值日,把所有的活留给他一个人,又是不是你们再收作业时刻意将对方的作业本扔进垃圾桶,然后去找老师说对方没写作业,你们还记得吗?
胡说!底下立即有人不服。
此时,一声响亮的女生从楼底传了出来,够了施暴者们!真以为自己有多清高是不是!扒开你们的心脏看一看,里面已经烂透了,散发着臭水,让人恶心,让人想吐!到现在还不承认!我呸!
言儒和简安亿一同朝楼下看过去,只见人群中罗珂拿着一个喇叭,大声喊着。
言儒只觉心里一暖,他从简安亿手里抢过喇叭,学着对方的样子大声喊了起来。
我也有想问的!因为长得漂亮就要被嘲讽为娘炮,因为成绩好就要被针对,我想问长得漂亮是罪吗?成绩好就活该被针对吗?不爱说话就应该被排挤吗?被嘲讽吗?不要跟我说你们是在开玩笑,因为玩笑是不能毁人的!但是你们所谓的玩笑已经被人毁了,还有某些人,我提醒你们,不要只顾着看热闹并庆幸这件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或许有一天等轮到了你,今天的我们就是以后的你!
言儒喊完,感觉全身都轻松了很多,他缓缓舒出一口气,好久没有那么畅快了,他看着简安亿笑了笑,同时对方也在笑着看自己。
接着,言儒再次将喇叭放到嘴边,继续喊道,张忠和秋卓,他们死有余辜,他们曾做得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时就注定他们会有今天的下场,他们才是咎由自取,就应该能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所有的折磨,收手吧,无知的同学们,不要有一天落得和张忠和秋卓一个下场,我没错,简安亿也没错,该死的不是我们,而是校园暴力!去死吧!存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校园暴力!
言儒说完,扔掉手里的喇叭,往后退了几步,顺势躺在了地上。
简安亿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两个人一时无言,只是静静地望着天空,天空有几多火烧云,趁得天空很美,偶尔有几只鸟飞过。
这个世界有时看来还是很美的。
言儒听简安亿在旁边说,他点点头,对,特别是在这种心情愉悦的时候,更美。你怎么会想到今天要这样。言儒侧头问。
想了很久,从看到那一篇文章开始,就开始琢磨,到底是为什么?
简安亿说话时眉头微微皱在一起,看得言儒很不舒服,就像伸手替他揉开,结果右手刚伸出去,就被人从半空中攥住,进而放置了胸口处。
一开始我以为我证明了你的清白,就会解决问题,后来我想明白了,根没除呢,我只是把叶子撸秃了,有什么用,它还是会长出来,所以还是要把根拔掉,这个根可不好除啊。简安亿说着,叹了一口气,你拔完这里的,其他地方也会长出来,像是除不尽一样,总有某棵植物,要受这除不尽的杂草迫害。
是的。言儒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最该死的是杂草,所有人都清楚,所有人都灭不了它。
不过没关系。至少我们可以告诉其他的植物,也是可以反抗的,以前我一直搞错了,我一心想要复仇,却搞错了该报复的对象,我不应该把自己遭受的一切定点到某个人身上,而是某件事,现在我想明白了,不知算不算晚。
不晚。言儒看着他说道。
简安亿也侧头看他,突然,他往前一倾,在言儒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而此时的楼底下,正爆发着一场由罗珂带头的校园暴力去死的呐喊。
火烧云的位置动了。言儒突然说道,那块云朵似乎正在往此刻他们躺的方向移动,真的很美。他由衷感叹道。
是很美,只是
见简安亿欲言又止,言儒又侧头问,只是什么?
简安亿笑了笑,用看似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世界不爱我。
言儒低笑一声,也跟着附和说道,这么一看,世界也不爱我。
他话音刚落,只觉身边的人突然有了大动作,等自己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压在了身下。
言儒感觉对方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也变得越发炽热,就像是正在向他们缓慢移动的火烧云,没一会儿,言儒听他说道,既然世界不爱我们,那我们相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