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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灰不燃——良月有酒(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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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林倾舟靠着椅背直到眼底泛红,像是终于忍不住,他深深吸口烟一手捻灭了烟头,拿过了许愿瓶。

不打开就会一直惦记,他倒想看看殷泽衍想干什么,那个混蛋,难道还觉得他像年少时那么好骗吗?

一堆纸就想让他心软原谅。

耳旁是沙沙作响的晚风,除此之外周遭再无声响,林倾舟打开瓶子拿出那一只只千纸鹤,在指尖翻转拆开,随着千纸鹤被一个个打开,他的心脏慢慢像是被浇灌了酸水,满到溢了出来,手都不自觉发抖。

整整一百只千纸鹤,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像是那个人怕他不信,执意说给他听。

林倾舟,我爱你。

林倾舟,我爱你。

林倾舟,我爱你。

他看着熟悉的字迹,仿佛看见了那人写字时傻里傻气的模样。

像是年少时钻进书桌里的那个少年。

真是装你妹的深情呢?他嘴上这么说着,可眼睛通红眼泪滚落了下来,还是心疼的,还是难过的。

殷泽衍到现在似乎还是不懂,他现在每听到一句他爱他,他都会心疼不已,倒不是因为殷泽衍爱他这件事他有多难过,是因为他在最难过的那两年里,曾为了这句话差点付出性命也没听到,所以现在再听到他只觉得难过又可笑。

甚至比当年听不到,求不得还要痛苦。

怎么不早一点呢?他求你,上赶着犯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

那时候他的付出,现在再看仿佛是笑话,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他和他说到底其实都挺贱的。

林倾舟一时有些控制不住泪水,心里的伤痛几乎化为实质,他没有再去做什么反抗就那么流着泪,任自己难过,过了会他才胡乱擦干眼泪,赌气似的把千纸鹤直接全部塞了回去。

夜已经深了,他有些疲惫,不想再去聚餐也不想再待在这,收拾好东西打算自己先回家。

一路上他紧紧抱着怀里玫瑰和许愿瓶,像是什么宝贝,深秋的晚风吹进骨子里,心都快被冻上。

他就那么慢慢走回家,像是这样就能在回家之前把情绪平稳下来。

路灯昏黄照出他长长的影子,他低着头像个小朋友一直看着,前面就是老宅,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快。

刚走过拐角,林倾舟突然感觉到头顶有道视线,抬头一看他脚步停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人。

殷泽衍额前碎发被风吹动,路灯光线温暖又柔和,他站在路灯下眼睛有些湿亮地注视着他。

空间像是静止了一般,两人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殷泽衍先反应过来,他没有想到会遇见他,突然之间有些无措,怕他误会解释道:我没想打扰你,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了,你你过去吧。

他说完往一旁走了几步让开路,眼睛却一直看着林倾舟,发现他怀里的东西时,瞬间红了眼。

小舟肯收下,他应该知足了。

林倾舟并没有动,他只是那么凶巴巴地看着殷泽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突然又有些控制不住脾气,平稳的情绪又被提了起来,眼里蓄满泪水吼道:你送我这些干什么?不是说好祝我幸福了吗?!

殷泽衍被他说得心里酸疼,手无意识抓紧袖口,声音沙哑:小舟我没有恶意,我只是

他还没说完,突然就被冲过来的林倾舟抱了个满怀,殷泽衍愣了愣,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里又酸又疼,四肢都被酸软得提不上力。

他的小舟

殷泽衍通红的眼睛带着浓重的爱意,伸手刚想抱住他,就听见林倾舟任性又委屈的抽噎道:不不许你抱我。

好,真是不讲理。殷泽衍忍着泪意像是怕惊了他,声音又轻又低,放下手臂任他抱着,心脏跳动得不像话。

林倾舟难过的声音沙哑:你的伤好了吗?还疼吗?

好了,不疼的,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死了才好。林倾舟环着他的腰,趴在他胸口委屈的掉眼泪,他也不想这样的,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情绪了,心里疼得他受不了。

殷泽衍闻言含着泪笑了笑,低头温柔地轻声哄着他,伸手一点点爱惜地为他擦掉眼泪:乖,不哭,你这样我才心疼。

周围漆黑寒冷,可这一秒两个人心贴着心却是温暖的。

林倾舟没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抱着他。

殷泽衍像是纠结了许久,有句话在嘴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他咬了咬牙忍住哽咽声,还是决定说出口,他装作洒脱调侃道:再给我个机会可以吗?让我做你情.人也不是不可以。

那么骄傲的人,如今卑微到尘埃里祈求着他,他只是想要一个身份待在他身边就好,能看见他就好。

他无比期盼地等着林倾舟的回应,抱着那么一点点渺小的希望,可林倾舟还是拒绝了他。

林倾舟被气笑,他明白他的意思又一次红了眼,心里无比难过的摇摇头,缓了许久声音发颤:以后你别来了。

夜越来越深,风渐渐大了些,周遭一片漆黑,像是披了块黑幕伸手不见五指。

殷泽衍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心脏疼得喘不过气,太残忍了,他对他未免太残忍了。

这一刻所有的风像是一股脑钻进他心里,冷得他直发抖,可没办法,他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缓了缓心疼他声音都开始发抖:好都听你的。

今天有些阴雨天气,夜晚像是一口倒扣的大锅,漆黑压抑,只有他们这条小路是明亮的,通透的,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在原地待了许久,最后殷泽衍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只记得心都疼焦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捂着胸口心疼地在床上蜷缩起来。

太疼了,可他没有任何办法,现在他连再去那里看看的资格都被剥夺了,他眼里一片血红,看着他们曾温存过无数次的家,以前吵吵闹闹,那个人总是在他怀里撒娇,他只需要轻轻一嗅就能闻到他那淡淡的月季香,而如今房子变得冰冷空荡荡再也找不到那人半点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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