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很长,等林倾舟呼吸慢慢变得均匀,殷泽衍才敢把他揽进怀里,只有抱着他才能睡个好觉,才能安心。
他吻了吻他额头,笑道:我的小舟。
第二天林倾舟起来的时候,殷泽衍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给他做早餐。
以前殷泽衍也是会做饭的,特地为了照顾林倾舟学的,没想到失忆了,手上活倒是没落下。
林倾舟坐在餐桌前看着一碗小馄饨,还有加了荷包蛋烤焦的面包,突然感觉有点奇怪。
他起身打开了殷泽衍面前的面包,里面是加了豆沙馅,他的脸色瞬间阴冷下去。
手气的发抖,呼吸都有点变得急促,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果说做饭是肢体记忆,那么知道他的喜好,就是他的脑部记忆。
他不喜欢吃豆沙,面包和鸡蛋都要煎的焦焦的,这是两个人在同居之后,殷泽衍做早餐时知道的,十八岁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
林倾舟仔细看了下这个房子,突然觉得自己也是傻,有一些细节被他忽略了,李管家就算知道他喜欢的风格,总不可能把他一些细小的喜好都记下来吧?!
真是被卖了还要给别人数钱,可笑!
殷泽衍收拾完,一脸灿笑坐在对面,极力推荐自己的作品: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倾舟被气笑,眼神慢慢冰冷:我的喜好你倒是了解的挺清楚。
气氛瞬间凝固,殷泽衍忽然意识到什么,脸上再也笑不出来,眼神沉了下去。
十二年还没有演够吗殷总?!你这次骗我又是图什么呢?!林倾舟气得砰的拍桌站起身,眼神极冷,像是淋了水的寒冰,冻的殷泽衍心疼。
他张了张口半天没说出一句,最后像是用尽全力说:我没有。
37.第37章是,我爱上他了。
客厅只有他们二人,早晨还带着一阵清冽的气息,林倾舟站着瞪了他许久,眼圈都红了:到现在了还要骗我?你嘴里还有没有实话?说完他也不等殷泽衍再说什么,转身抱起狗就要走,殷泽衍慌了立马起身拦住他。
他眼睛被逼红,伤心的看着林倾舟:你说我图什么?我现在除了图你这个人,我还能图什么?!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出了车祸,你如果不信医院有记录,我也是真的失了忆,可是在去找你之前我就好了。
林倾舟怒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可怜我?还是在生病之后,突然觉得身边有一个耐.操又不要钱的保姆挺好的?!如果这么想,可就不能称你意了,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他妈什么意思?!殷总!殷泽衍!您该不会贵人多忘事,忘了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吧?!
我没忘!我没有!殷泽衍被气疯了却不敢做什么,只能眼尾湿润颤声解释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小舟,我在恢复记忆的过程中,把我们的十二年走马观花过了一遍,我知道我做错了,所以恢复记忆后我不敢承认,我掩耳盗铃一样觉得只要我不记得,别人也不记得,我们就可以从头来过!我不想骗你,可我除了装作不知道以外,我也没办法让你少恶心我一点。
他的记忆一点点恢复,那些翻涌而来的记忆如潮水,十八岁的他在那些回忆中像是第三个人的存在,看着自己一步步沦陷走错,看着他的小舟心如死灰离开他,终于悔不当初,这些年他错的离谱!
他看着眼眶含泪的林倾舟,慢慢抱进怀里,心里难受的流着血,他头埋进林倾舟颈窝哽咽道:我无耻,我卑鄙,我活该,我被折磨的总是觉得不爱你了,可后来现在想想我真是个傻逼!我爱你小舟,我放不下,我,我们和好吧好吗?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你别离开我,我真的会疯的。
你可真恶心啊殷泽衍。林倾舟的话让殷泽衍浑身一僵,心窝疼得喘不过气。
林倾舟眼里蓄满泪水,神情冰冷被他抱着:你是不是忘了我父亲怎么死的了?
没有忘,我的错我认。殷泽衍眼底血红,他直起身,心疼的用拇指擦去林倾舟脸上的泪,苦笑道:我是做错了,可小舟扪心自问,我除了帮我那个朋友一把,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做,爸最后住院那段时间,我也是用心竭力的在照顾,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藤信我可以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可以打我骂我,你甚至可以毫无顾忌的伤害我,如果你觉得不够,我求你好不好?我跪下求你,一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林倾舟在他说爱他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怎么能这么难过啊,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他求了那么久没有求来,他不要了殷泽衍又给他送来了,这算什么?!
林倾舟泪水顺着脸颊滑下,眼睁睁看着殷泽衍退后一步,慢慢双膝弯曲跪在他面前,他用力拉扯根本拉不起来。
那个他爱了十二年,捧着,疼着,满脸骄傲的男人,就这么跪在了他的心上!
说不清什么情绪,林倾舟又痛苦又愤怒,双目赤红抓起他领子怒吼:殷泽衍!你的尊严呢!你他妈的王八蛋!
尊严?殷泽衍红着眼仰头看着他,刘海遮盖住眉眼看不清神情有些颓废:在你面前我要什么尊严?小舟别离开我,我求你。
过去的事是我自愿,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要你的任何补偿,我只求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你也做不到吗!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从你对动了那份心思开始,我们之间就不可能了,你想跪就跪着吧。林倾舟松开他就要走,殷泽衍心里一慌猛地抱住他双腿,死活不让他走,说话声音都发抖: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啊林倾舟!我不会让你走的,死也不会让你走的,我我这辈子从十八岁那年就认定你了,我死也不会放手的!
林倾舟只感觉自己疼得已经血肉模糊,他挣脱不掉,就那么看着殷泽衍说道:殷泽衍你今年三十岁了,而立之年,你还是这么幼稚,自私!
殷泽衍苦笑了下,无力说道:在你这我永远都是自私的,这辈子改不了了。
林倾舟无比心累,忽然一口气上不来开始咳嗽,整张脸憋的通红,血丝顺着嘴角滑落,殷泽衍一看慌了神,连忙起身拦腰抱起来送回卧室。
林倾舟脱了力挣扎不开,被他乖乖抱在怀里,殷泽衍很久没有在林倾舟清醒时抱他,心里一时又心酸又难受,看他那么难受的皱眉,心疼的恨不能是自己得这种病。
明明该死的,该遭报应的是他才对。
他蹲在床边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目光深情又凝重:宝贝,我们听话治病好不好?病好了我们就结婚,办一个属于我们的婚礼。
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林倾舟躺在床上没有再搭理他,他很累,心力交瘁,殷泽衍看他休息也不再吵,就那么坐在地毯上陪着他,手悬空着抚摸林倾舟的头发,明明没有碰到动作还是又轻又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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