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省厅项目是国家话剧院巡回演出,在经过招标后由藤信来全权负责,最近林倾舟手机几乎被打爆,认识的不认识的不敢去问殷泽衍,全不知道在哪找的手机号来找他。
林倾舟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听他们说完说道:李总,张总说笑了,这上面的生意哪那么好做,一不小心就出乱子负担不起,所以基本上话剧团这些都有固定的合作,更何况这个项目是殷总负责,我可真说不上话,倒是两位老大哥有好事一定要想着弟弟。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两位老总对视一眼都看出林倾舟的拒绝,偏偏也没办法。
林倾舟正想找个借口走,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他直接呆住了,回过头一看是殷泽衍和泫星辰。
副总这么说可太伤我心了,怎么像藤信养不起你一样?殷泽衍眼神半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泫星辰在后面从容跟着,郎才郎貌倒是般配。
养?他用得着吗?
原来殷泽衍也受邀了,只有两个名额,他带了泫星辰。
林倾舟紧紧攥起拳,指甲扣进肉里才松开,笑道:殷总又开玩笑了。
殷泽衍笑着笑着脸色冷了下来。
一看到他来,刚刚那两位赶紧上前一顿恭维,林倾舟在一旁眼神留恋的多看了他几眼,便低下头去当假人,打算等他们说完就走。
李总挺着肚子,油腻的脸上笑得都是褶子:哟,这不是大明星吗?听说这次的话剧团你也有演出啊,真是了不得啊!
泫星辰听见提到他,从容不迫走上前英姿卓越,他瞟了眼一旁林倾舟,笑道:这次还要多谢殷总,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在话剧上有所突破,这次能拿到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多亏殷总帮我实现梦想,我也以为选不上,谁知我就是和殷总提了一句就殷总还是对我好。
李总看了眼两人,表情微妙称赞道:殷总慧眼识珠,像你这样的大明星,就应该站在那样的舞台上!
林倾舟在一旁听着,像是被人锁住喉咙似的,整个人喘不过气,身上温度像溪流一般褪尽。
可笑,多么可笑。
他所有重要的东西,那个人都给了别人。
等我开公司,我一定亲手帮你实现梦想!
嗯,你帮他实现了。
林倾舟眼睛有些湿润,嘴角弯了弯,何必呢?把十二年感情毁的一点都不剩。
他呆不下去了,深吸口气想走,背后殷泽衍突然冷声叫住他。
林总,这个项目就由你跟着星辰去做,你来负责打点他的演出。
林倾舟眼神灰暗,从头凉到了脚底,脸上没半分血色,他应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死活说不出一句话。
顾池在那边应付完,走过来就看见林倾舟脸色灰败地站在那,他沉下脸往后一看果然是殷泽衍和那个人。
他大步上前,揽过林倾舟肩膀撑住他笑道:亲爱的,我忙完了,走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走吧,带我离开这里。
林倾舟四肢像是重装,一步步被他撑着走,刚走没几步听见殷泽衍怒吼:林倾舟!
他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到让人听不清:好的,殷总。再没多说一句,顾池撑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殷泽衍,你这样我还能爱你多久?
人走后,殷泽衍脸色难看到别人大气不敢出一声,所有人噤若寒蝉,生怕得罪他,气氛低到寒底。
泫星辰眼神有些伤痛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他到底想要什么?
林倾舟被顾池带到甲板上,冷冷的海风吹过来带有一丝咸湿味,吹了半个小时他清醒了不少,反正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
矫情再多没有用,反正他活该,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
他拿起香槟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口气喝完,露出享受的表情,声音还是沙哑说道:味道还不错。
顾池气笑了说道:你确定你喝出口感了?
林倾舟摇了摇头,又倒了杯一口闷。
顾池夺过来说道:哎哎哎,怎么什么酒都被你喝的跟二锅头一样?
甲板上其他人随着音乐声摇曳,众人享受着这令人舒心的一刻,没有人关注到他们。
云霄从人群中沉着脸走过来,看着林倾舟苍白的脸色也有些心疼,林倾舟这个人对他一直很好,从刚刚毕业到现在只有他和钟宇真心教自己东西。
他对上林倾舟那双没有一点光的眼,那种痛楚让他都有些受不住,他坐在一旁想了又想说道:林总,刚刚钟宇哥告诉我,最近殷总一直都是在他家,殷总没有
这不重要。林倾舟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人,说道:干嘛你们一个个搞得好像你们失恋了一样?不用担心我,我一个大男人,失恋又不会少块肉,我还能要死要活的啊?
他说着泪水就从眼角滑落下来,他像是没感觉一样用手擦了擦,温热的液体瞬间被风吹冷,他看着手上的水渍爆了句口:艹,这海风太大了。
云霄有些看不下去,气冲冲去找钟宇。
林倾舟眼神无比平静,要说他现在能放下殷泽衍是不可能的,痛归痛可还是犯贱般地爱着,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被虐出病来了,期待又恐惧着殷泽衍捅他更深的一刀。
十二年,这段爱情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顾池看着他有些心痛,蔓延的痛感拔不掉,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想伸手给他擦掉泪水,揽进怀里让任何人不准伤害他。
他慢慢伸出手,突然的手机响声打断了他,忽然清醒过来逃似的说道:你在这呆着,我去接个电话。
他心跳狂跳不止,根本没接电话,等他缓过来也弄清楚自己的想法,回去一看林倾舟没了。
殷泽衍一晚上黑着脸,想要和他谈合作的被冷冷剜一眼,也自觉保命不敢上前,他觉得胸口被一块石头闷的发疯,呆了会就一个人走了。
漫无目的在游艇上下四处游走,眼神却像是在各个角落找着什么,他看了眼手机今天没有收到那个人的消息。
烦闷地扯了把领口,打算回房,房间在三楼整个过道装饰得富丽堂皇,从头到尾铺设着红丝绒地毯,外套搭在他手臂,他一步步往房间方向走。
在距离房间不远时,他抬眼看见门口像是堆着一团东西,殷泽衍微眯着眼,眉头皱起,等他越来越近,眼前那团蹲在他门口东西越来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