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也会陷入这种心动的沼泽里。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突然冒出另一个念头。
如果他在不经意间产生了这种情绪,那夏池闲呢?
沈与祺回想了一下。
从夏池闲的表现来看,似乎看不出差别。
他从以前刚开始营业时就满口骚话,包括后来切换了关系也一样。
沈与祺从来就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心的,哪句是玩笑话。
如果被他发现自己情绪过界,他会说什么。
不是吧?还真喜欢我啊?
沈与祺:
他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想赌夏池闲的真心。
他关掉水龙头,轻轻呼了口气。
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他必须扼杀掉这种危险的念头。
沈与祺出浴室的时候,夏池闲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了。
他看了一眼沈与祺:你没吹头发?
沈与祺:嗯?
他刚刚一直在发呆,这会儿摸了摸头发才说:好像忘了。
他折返回去拿电吹风,在床边找了个插座,正准备吹的时候吹风机被夏池闲拿走。
夏池闲把他按在床上坐好:我帮你吹。
沈与祺犹豫了一秒,判断帮忙吹头发应该属于普通队友之间会做的事情,一脸正人君子似地点了下头:好。
然而夏池闲接过吹风机,没急着吹。
他凑近闻了一下沈与祺脖颈处,笑了一下:你在家里用的还和宿舍里用的不一样?
沈与祺的脖颈被他微凉的鼻尖碰到,颤了一瞬。
这看起来就不太像普通队友之间会做的了。
大概是吧。
沈与祺脑子已经没空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我随便买的。
幸好接下来,夏池闲没再做什么,真的全神贯注地帮他吹头。
他的动作很温柔,牵引着沈与祺跳得很快的心脏一点点平复下来。
这样就很好。
沈与祺想,让关系停留在这样的尺度或许才是最好的。
夏池闲。
在头发快干的时候,沈与祺忽然说,如果我和你说,我们要不要当回普通队友,你会怎么样?
夏池闲啪嗒一下,关掉了吹风机。
他的声音沉下来:什么叫普通队友?
沈与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声音轻了一点:就是像我们以前那样的关系。只营业,不发生任何亲密行为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扳着下巴按在床上吻住了。
比起刚才的吻,这个进攻性显然强很多。
横冲直撞的温热唇齿,像是少年热烈滚烫的心。
但糟糕的是,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很喜欢。
只要对象是夏池闲,他就会一遍又一遍,很不甘心地沦陷在里面。
你问我会怎么样?就这样,把你绑在床上,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直到做到你改变主意为止。
夏池闲又一下一下亲沈与祺的眼睛,鼻子,下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你告诉我,我们都这样了,还怎么回到过去?
除非,你给我个合理的理由。
因为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喜欢你。
但这能说吗?
沈与祺闭上眼。
当然不能说。
室内环境陷入长久的沉默。
夏池闲垂眼看着沈与祺,身上的气场收了收,蹭了蹭他的额头后语气放低:讨厌我吗?
当然不是了。
夏池闲追问:那为什么?
就是觉得不太好。
沈与祺声音很低,现在我们当然可以这样,但以后呢?如果我们把这件事培养成了一种习惯戒不掉了怎么办。
那就别戒。
夏池闲说,现在可以,以后也可以。只要你想,一直都可以。
他顿了一下,重复加强了一遍语气,只要你想。
沈与祺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法拒绝夏池闲。
他在心里反复说服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你是个有原则的人,不可能因为一时的心动扰乱自己所有的计划。
但在夏池闲伸手的那一刻,沈与祺刚搭好的心理城防瞬间崩塌。
不行。
沈与祺按住他的肩膀,撑着最后的理智说,至少今天不行。
明天是年初一,一堆事等着他要处理。
况且父母还在楼下,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端倪。
我知道。
夏池闲把他的手扣住,安抚般地亲了亲,我不做到底。
我就是让你感受一下再决定,到底要不要和我回到普通队友。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夏池闲拿餐巾纸擦了下,挑了下眉问:舒服吗哥哥?
沈与祺躺在自己床上,手伸进夏池闲的头发里,睫毛垂下来,遮住一片湿漉漉的眼睛。
什么原则。
他没有原则。
沈与祺半眯起眼,喘着气道,你这是作弊。
夏池闲嘴角勾起,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有用就行。
沈与祺虚虚看着天花板,把那些长痛不如短痛的屁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就这样吧。
他愿意。
如果真的不小心动了心,那就动吧。
只要不被夏池闲发现就好。
沈与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被夏池闲抱在怀里。
夏池闲睡觉姿势不怎么规范,前两次他们挤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就这样,现在回到家明明换了张大床,夏池闲还能像八爪鱼那样赖着他。
不过这次沈与祺没有立刻拿开他的手。
他甚至放纵自己多停留了几秒,才小心翼翼,以尽量不吵醒夏池闲的角度起床。
沈与祺走进洗手间,看了一眼消息。
他们的Forever工作群被刷到了99条,全是随跃在上蹿下跳。
【@夏池闲@沈与祺我去刚刚刷微博以为你俩出柜了呢。】
【看春晚了吗都?我觉得上面的人跳得也不怎么样。】
【你们说我们Forever有没有可能有朝一日登上春晚舞台?】
【我这开始放鞭炮了,吵死人了。】
【快零点了!】
【新年快乐!这不得放个红包庆祝庆祝。@全体成员】
【大家都在干嘛呢?怎么没人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