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寂静无人之时他也会想,那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呢,知不知道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女人等了他一辈子,从充满希翼到满心绝望,从满头青丝到两鬓斑白,等过了她的青葱岁月,耗尽了她的韶光年华。
他想,爱情这种东西当真是不可靠,当真是毒药,染上的人必将痛苦一生,他的父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若是这样,还不如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保持一颗冰冷的心才好呢。
所以他冷心,所以他绝情,可这一切却也逃不开命运的捉弄。他当真是爱上了一人,心甘情愿的饮下了那名为爱情的毒药。
那个叫做青陌的少年,惊艳了他的青墨之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他,许是因为他嘴角勾起那抹微笑太过于温柔,也许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情深,也许是他坐在那株树上吹的笛音悠悠的入了自己的心,爱情这个东西谁能说的清呢。
那个时候的他年少轻狂,只以为凭着自己的力量就能护住那个温柔的少年。他贪恋那个少年的温柔,手指相握的温度让他心动,他承诺会对他好一辈子。
直到他的父亲回来,这一切仿若美梦一般的日子就如同打碎的镜面一般再也拼不回来了。他的父亲老了,这个国家的责任需要一个更加年轻的肩膀来承担,于是他想到了他的儿子。
一个国家的国师需要顾及的是他的子民,而不是一个男人。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强硬的囚禁了他,带走了青陌。
当他从父亲的阵法中遍体鳞伤的冲出来之后,他看见了他的阿陌,那个惊艳了他的时光和岁月的温柔少年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那个会温柔的叫着他的名字的少年双眼紧闭,面无血色,他叫着阿陌的名字,却再也没有人回答了。
他,死了。
在这个华丽的殿堂里,只有他和他那个用生命去爱的少年,当然,还有他那个冷酷的父亲。
“你需要承担这个国家的责任,你不该拥有这样的羁绊,这是恶果。”他看着地上的自己,眼神冷漠而又怜悯,毫无一个父亲的慈爱。
他站了起来,笑着对父亲说,“好啊。”他仔仔细细的将他最爱的少年收拾好了,放在了那个巨大的冰窖里,握紧了那只玉笛,眉眼温柔,“阿陌啊,等着我啊。”
他苦修占星之术,走过冰冷彻骨的雪山,走过梅雨飘飞的江南,走过桃花烂漫的小岛,始终没有寻到他要找那株相思泪。
他的父亲最后是被他杀死的,他在他平日喝的茶里下了慢性毒,看着他的父亲的身体一点点腐朽下去,他却是笑得极为开心,阿陌,总得有人为你的死付出代价啊,当然,我也该为我的愚蠢付出代价啊。
他不断的练习禁忌之术,妄图复活自己的爱人,他的身体也因此而变得病弱。可他却是感到解脱,阿陌,若是我这样对自己,你会不会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