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狐疑地看他:哥,你不是说老婆本全部掏出来了吗?难道还藏着私房钱?
周家遇勾唇一笑,揽住他脖颈:那当然,哪个男人不留一手?
陆宁:
作者有话要说:
崆峒即
第56章业务经理
货马上就要到京,陆宁就在办公楼附近租了间地下室当仓库,仓管也没招聘,几个室友暂时够用。
这段日子,室友们给自己当了不少次廉价劳动力,他理应请他们吃顿好的。
于是,这帮小伙子迎来了念叨许久的这顿东来顺铜锅涮肉。
有过巨大贡献的赵凯旋,自然也加入其中。自从大家知道赵少爷就是个小傻逼,也并没多少坏心眼后,虽然看他还是很欠揍,但也不像之前那样排斥。
可怜的京大高材生们,天天在食堂缺油少肉,陆宁豪爽地点了牛羊肉各三斤。
一盘子肉下去,两分钟后,几个年轻人,便如饿狼扑食一样,将铜锅里煮熟的肉扫荡而空。
赵凯旋不屑与几个人抢食,只夹到了半块羊肉,瞥到身旁呼哧呼哧开吃的张大兴,嫌弃道:你会不会吃?怎么连麻酱都不蘸?
张大兴是南方人,吃不惯麻酱,只蘸了辣椒油,,他吃得正忙,随口回道:麻酱不好吃,把肉味儿都盖住了。
赵凯旋撇撇嘴:乡下人!
对面的裴斯文听不下去了,嗤了声:赵少爷,怎么?吃个涮肉还吃出优越感了?你知道铜锅涮肉怎么来的吗?当年成吉思汗打仗,行军路上没吃的,就用士兵头盔下来当锅,杀了牲畜,没油没盐没调料,只能拿清水涮肉。你还当这是什么好东西呢?说着又补充一句,井底之蛙,南方物产丰富,比你们京城好吃的东西多多了,火锅蘸水就有十几种。
赵凯旋被怼得面颊通红,憋了半天,才道:我吃过国宴。
裴斯文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那你可真厉害,你爷爷三颗金星嘛,我们知道的,大少爷!
赵凯旋不会吵架,气得嘴唇直哆嗦。
陆宁给赵凯旋捞了一勺子肉片,道:行了行了,好不容易一起来吃顿饭,别吵了。
赵凯旋冷哼一声,对他道:我是看你的面子才出来的。
裴斯文白眼快翻上天。
京沪大战如今是每天都要上演。
陆宁笑眯眯道:嗯,谢谢赵少爷给我这个面子。
劳力士金表和特供烟可是帮了他大忙,他是真的感谢赵凯旋。
几盘肉吃完,连铜锅里的大葱都尸骨无存。个个吃得红光满面,缺油少肉的肚子,终于得到满足。
从餐馆出来,天早已黑透。北方天冷,一到天黑,哪怕是京城的街头,也见不到什么人。
因而不远处忽然传来的嘈杂争吵,一下将几个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陆宁转头,只见是一辆大奔车旁,围着几个男人。确切地说,是四个人,其中一个男人被两个大汉摁在车身,剩下一个站在后门边。
那被摁住的男人穿着夹克,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即使是被摁住,也不影响他骂人的气势:孙新文,你他妈别太欺人太甚,把老子逼急了,跟你们鱼死网破!
那正要打开后车门,准备上车的男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孙新文,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穿一件黑色大衣,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人模狗样。
他一手夹烟,一手懒洋洋搭在打开的车门上,歪头笑着看向对方,不紧不慢道:方进,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做进口买卖,弄点吃的穿的赚点小钱就差不多得了,竟然碰洋烟洋酒。这是你能弄的?这回只扣了你的货,要是下回再让我们知道,直接让你进班房待几年。
孙新文,我艹你妈!方进破口大骂,我做进口都是有正规手续的,你们凭什么说扣我货就扣?
孙新文笑道:有没有正规手续我说了不算,海关说了算,你要觉得不服去找海关,跟我闹有什么用!
方进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就是你跟赵骏驰干的。
孙新文脸色一沉,转身一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压低声音道:方进,你在我这里胡闹一下也就算了,别不知天高地厚乱叫小赵爷的名字!
因为被人钳制着不能动,方进生生挨了这一巴掌,狠狠啐了一口,怒道:孙新文,我艹你妈!你爹不就是跟领导开车的么?真当自己是太子党?就他妈是赵骏驰的一条狗。
孙新文冷笑一声:你也就还能逞口舌之快。说着拍拍他的脸,还是想想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我听说你为了那一货柜的货,可是借了不少钱。
方进朝他吐了口唾沫,但被他偏头避开。
孙新文冷声道:将他扔远点!
两个大汉拉起方进,将人甩开两米远。因为力度太大,男人半晌没爬起来。待他终于站起身时,那辆大奔车早已经绝尘而去。
方进气急败坏怒骂了一声,继而又仿佛全身失去力气一样,双肩耷拉下来,缓缓坐在马路牙子边,埋头痛哭起来。
因为隔了一些距离,陆宁并没听清楚刚刚他们吵的是什么,只隐约听到几个名字。
比如孙新文,方进和赵骏驰。
一旁的赵凯旋则是摸摸头,嘀咕道:孙哥好凶!
陆宁闻言,随口问:你认识?
赵凯旋道:刚刚那人是我哥发小,他们在一起做生意。
陆宁点点头,心中了然,难怪地上那人说什么太子党,普通人惹上这些大院公子哥,确实只有被摁在地上摩擦的份。
不过方进这个名字
他想了想,对几个同伴道:你们先回学校,我还有点事要办。
赵凯旋:你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
陆宁:不用了,一点工作上的事。
赵凯旋脸上流露出几分失落的神色:那好吧。
陆宁:倒也不必。
目送三人离开后,陆宁才不紧不慢朝那依旧坐在地上,埋着头在夜色中哭泣的男人走去。
先生,你没事吧?他试探道。
方进抬头,一个大男人,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想来是遇到了天大的事。
陆宁微微眯眼,借着昏暗的夜灯,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张哭得走形的脸。
虽然辨认工作很艰难,但他还是确定这人就是自己想的那个方进。
方进,某国民饮料品牌职业经理人。从业务经理做到总裁,销售额从几百万到几百亿。比起品牌创始人,他这个高级打工仔,大众知名度不算高,但能力绝不能小觑。
那家品牌有一年在陆宁大学的宣讲会,这位时任总裁亲自去做过演讲。陆宁恰好听了那场演讲。
方进说自己当年二十多岁,一门心思想发财,辞了职下海做进出口生意,亏得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躲债,他从京城跑到申城,是他董事长伸出援助之手,不仅给他提供一份高薪工作,还替他还了债,从此他就在公司扎了根,再没离开过。
方进这名字全国一抓一大把,若不是刚刚他们吵架,提到什么进口之类的词,陆宁也不可能立马将人与自己见过的那个大佬联系起来。
这可是个市场营销方面的天才啊!
方进抬头见是个陌生少年,没好气道:没事!
陆宁道:方先生,人生就是起起落落,遇到点挫折就当街痛哭,可不像个男人。
你他妈知道个屁!方进被个小崽子教训,当即暴怒,站起身拍拍屁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