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小哥哥的信号怎么又断了?】
【这种情况下断开,那还用说嘛,八成是要发生什么不和谐的事情了呗~】
【这新人也未免太大胆了吧,连危险的NPC都敢霸王硬上弓,我和我的小兄弟都惊呆了。】
【毕竟小哥哥原貌极丑,长期交不到男朋友会饥渴难耐也属正常,各位体谅一下吧。】
【等等,我记得小哥哥的病症不是性冷淡吗?不久前他才与贺神棍说了,违反病症的行为是会触发死亡条件的啊。】
【这你就不懂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言少清抓着男护士的手,用指腹在对方的手背上轻轻摸了一下,内部测试报告没有反应,看来普通的身体接触应该不会有危险。
接着,他又俯下身,张开双臂将躺在沙发上的男护士轻轻拥抱了一下,内部测试报告依然没有什么反应,说明即使有较为亲密的身体接触,也不算触犯了性冷淡的禁忌。
言少清想了想,蹲下身,抬起男护士的手腕,低下头在对方的手背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几乎在吻下的同时,他就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大手捏住了自己的后颈,前颈敏感的肌肤也传来一阵锋锐刺骨的寒意。
【系统提示:内测员已受到鬼怪即死攻击,测试结束。】
【逻辑测试判定成功,已为内测员发放测试奖励500积分。】
【请内测员终止接触行为,结束模拟测试环境。】
言少清很快意识到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心中悚然一惊,连忙抬起头,松开了男护士的手。
施加在他身上的那股令人战栗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了,捏在后颈的手缓缓松开,贴紧皮肤的手术刀也慢慢移向了一边。
【模拟测试环境已结束,玩家直播间即将重新开启。】
言少清恢复自由,立刻起身躲到一边,警惕地朝着那差点弄死他的鬼怪看了过去。
不是别人,正是穿着白大褂阴魂不散的主治医生常铭。
这倒霉男人真是无处不在,伪装成了白衣天使还整天跟鬼魅似的,无声无息,也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他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
自测试环境结束以后,言少清在常医生的面前似乎又重新变成了隐形人,被对方彻底无视。
常医生身形笔直地站在沙发前,面色冷如冰霜,充满杀意的漆黑双眸凝视着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男护士,像是和对方有什么深仇大恨。
男护士被空气中席卷而来的寒气直接冻醒,打了个哆嗦,见BOSS就站在一边,而且面色极为不善,连忙惶恐地爬起来,朝着对方恭敬地低头行礼。
现在是工作时间。
常医生捏紧手术刀,包裹着白色橡胶的指腹在光滑的刀面上摩挲。
男护士被常医生毫无温度的声音冻了个底透儿,心中十分惊慌又有些茫然,他不过就偷懒睡了个觉而已,这里又不是什么正规的医院,他们更不是普通的医护人员,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然而下一刻,一道冰寒的银光就带着凌厉的风从男护士的颈前扫过,伴随着利器切割□□的闷响,猩红的血液顷刻间狂喷而出。
向着四方飞溅的血滴甚至还殃及到了就站在不远处静观其变的言少清。
常医生冷冷地注视着地上身首异处的尸体,低声说道:你被开除了。
他甩掉手术刀上挂着的几滴血珠,不再理会那名被硬核开除的男护士,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言少清震惊地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不止是脸上,就连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前面也全都是喷溅的红色血点,看起来格外骇人。
他望着地上凉得透透的男护士,不禁在心里将那突然抽风的倒霉男人骂了一万遍,好端端地怎么就把自己人给弄死了,怕不是有毛病吧。
在男护士平整的断颈处,似乎有什么血肉模糊的东西动了一下,极快地顺着咽喉下滑,钻进了身体里,紫红色的斑块以诡异的速度陆续浮现在皮肤表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直播间的屏幕刚刚从雪花屏恢复,又被飞洒的血液溅了满屏,各个都看傻了眼。
牡丹花下的人没死,牡丹花却是先一步夭折了。
言少清不想继续留在这血腥之地,出了休息室,换身干净衣服,直奔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将脸上残留的血污统统冲洗干净。
他抬头望向镜面,本是想检查脸上还有没有血,却看到主治医常铭生恰好从卫生间的门口路过。
经过的时候,漆黑的眸子似乎还有意无意地朝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但又很快移向其他的地方,就好像并不是真的看到了他,只是随意打量周围而已。
言少清甩了甩手上的水,正打算离开,徐梁良搂着郝金厉扭扭捏捏地进了卫生间。
徐梁良看到言少清也在,立刻将郝金厉搂得更紧,朝着言少清抛了一个戒备的眼神,像是宣示占有权一般故意掐着嗓子说道:郝哥,谢谢你陪我来卫生间,我就知道你最疼人家了。
郝金厉每次看言少清的眼神都很露骨,这色狼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所有玩家心知肚明,徐梁良自然也不例外。
徐梁良和郝金厉在这场游戏里也只是短暂的炮友关系,谈不上什么真感情,但作为一个极脆的花瓶,这条金大腿他是万万不能丢的。
我不疼你还能疼谁?郝金厉掐着怀中之人的纤纤细腰,眸中的暗色一闪而过,脸上依然是笑得春光满面,对着徐梁良肉麻地哄道,快去吧,宝贝,我就在这等你。
说话之间,还偷偷朝着言少清看了一眼,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言少清受不了这对油腻的小情侣,赶忙逃出了厕所,一出门,就看到守在卫生间门口的那名壮汉。
雷不动作为郝金厉的贴身保镖,还真是恪尽职守、心智强大,面不改色地当着一万瓦的灯泡。
雷不动正警惕地注视四周,见言少清出来,轻轻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言少清点头回礼,刚想离开,却听到了啊的一声凄厉惨叫。
声音是从厕所内部传来的,而且听起来很像是徐梁良的声音。
两人面色皆变,同时冲进了厕所,白色瓷砖上一大片殷红的血迹立刻映入眼帘。
徐梁良已经死了,双目圆睁地躺在地上,嘴唇像郑安浩一样被大大撕开,内脏和鲜血全都从裂口处汩汩涌了出来。
地上除了红色的液体,还有大片透明的水渍,这些水很快便与沿着地板流过来血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片血色的汪洋。
言少清没有记错的话,徐梁良的病症应该是恐水症。
如果徐梁良只是单纯地洗个手,根本就不可能洒出这么多的水,更何况那些水明显有泼溅的痕迹,只不过现在和血混在一起,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他朝着郝金厉的手望了一眼,两只手都是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着水,乍一看上去,只会以为对方是刚刚洗过手而已。
若是言少清猜的没错,郝金厉应该也推测出了病历卡上的病症名是触发死亡的条件。
郝金厉大概先是用甜言蜜语套出了徐梁良病症,而后又借着上卫生间的机会,拿徐梁良的命做了个测试,顺便还能消灭一重人格,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