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清随便找了一张空闲的坐下,其他玩家也立刻围坐了过来,眼睛紧盯着他手里的罐头,都在怀疑里面装着什么关键线索。
打开罐头的金属拉环,一股恶臭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
罐头里装的全是肉块,而且已经腐烂发黑,往外渗出黑色的粘稠汁液,乳白肥壮的蛆虫在烂肉与黑汤之间穿插游走。
只不过看上一眼,就让人恶心得能把胆汁都吐出来。
这种阴间的黑暗料理是人能吃的吗?
言少清背靠座椅,双手盘在胸前,蹙眉审视着桌上那罐不知道来自何种动物的肉块。
病患须知里明确写了,禁止浪费食物,看来他不得不第二次违规了,也总比食物中毒原地死亡要好。
1414号。一名在餐厅中巡察的护士停在了言少清的身边,用毫无表情的面孔低头俯视着他,今天的晚餐不合你的胃口吗?
护士的口红涂得很浓,颜色像干涸的血液一样,连嘴角两侧都染了好大一块,看着异常惊悚。
其他玩家的视线不由凝重了起来,只有郑安浩,躲在后面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反正第二次违规又不会直接死,最多被倒霉男人搞一顿,言少清索性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
护士几根青色利甲伸出,捏住桌上的罐头,用劲之大连金属的罐头盒都凹陷了几个孔洞。
她大张开猩红的嘴唇,竟将整个罐头扔进了嘴里,尖锐的白牙嘎吱嘎吱咀嚼了起来,几秒功夫就把肉块连带金属一起嚼烂吞了下去。
那我帮你吃了。护士用惨白的手指抵住嘴唇,小声说道,千万别让常医生知道哦,不然他一定会生气的。
虽然仍是面无表情,声音也很阴沉,但却让人莫名听出一种撒娇的意味。
这样也行?!
郑安浩惊得差点一屁股栽倒在地。
这波诡异离奇的操作直接把在场的玩家全都看傻了。
想不到NPC里也有这样帮助玩家的大好人,之前他们都是极品非酋吗,怎么就没遇上过呢?
借着吃晚饭的一个小时空闲时间,玩家们把餐厅翻了个底朝天,但除了木头餐桌底部留下的一些动物爪痕和新鲜血迹外,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郑安浩壮着胆子想从医护人员和病患口中套出点什么,然而这些NPC充耳不闻,全都当他是空气。
晚饭时间结束,先前的十几名护士再次召集屋里所有病人集合,排好队列返回病房区。
病患的编号不是连续的,总共也就一百多个,但1414号却是最大的编号,所以言少清自然排到了这条队伍的最末尾。
路过楼梯口的时候,旁边的护士让言少清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紧闭的铁闸门沉声叮嘱道:1414号,鉴于你刚来不久,我有必要再次提醒一遍,绝对不要靠近楼梯间的这扇铁闸门,否则被常医生知道了,一定会严肃处理。
其他玩家散乱地跟在后面,听到护士的话,视线也随之看了过去。
铁闸门旁边的墙上有一个电子锁,屏幕发着微弱的红光,上面显示着两行黑色小字:已锁定,须使用普通权限卡解锁。
啊!
沈元星离铁闸门最近,正探着头仔细观察,却不知被谁从背后猛推了一下,身体一个不稳朝着前方摔了过去,直接扑到了那扇铁闸门上。
他双手撑着门,惊慌地回头,郑安浩就站在自己原先身后的位置,但他没看到,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对方下的黑手,只能胆怯地看向解说的护士,担心这个凶恶的NPC会突然发难。
然而,视线抬起的瞬间,他的表情僵住了。
1414号。
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言少清心口一跳,立刻转身。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倒霉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背后,嘴角噙着令人脊背发凉冷笑,用一双漆黑的眸子凝视着他。
这才过了多久就敢当着我的面违反医院的规定,一天之内连续两次,你还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坏孩子。
医生冷不丁地抬手,一把抓上他宽敞的前领,用力拉了一下。
言少清被扯得猝不及防,脚步踉跄,锁骨敏感的肌肤抵上了几根弯曲的冰凉指节,还好他及时稳住,不然撞到了对方,违反第6条规定,那要算谁的?
不听话的病人有必要进行专门的心理辅导。医生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矫正室就在楼梯口斜对面不远的地方,医生扯着言少清的衣领转身前行数米,一把推开矫正室的门,直接将他拽了进去。
其他玩家皆是心中惊悚,却又没人敢在情况不明的时候直接和关键NPC发生冲突,只能慌慌张张地跟了上去,打算偷偷观察一下屋里的情况。
然而,医生野蛮地将人拖进去,就砰地一声甩上了门板,只留下其他八人守在门口面面相觑。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直播间里的屏幕也变成了雪花屏。
【小哥哥是欠了系统的信号费吗?怎么动不动就雪花屏?】
【凉了吧,不是有伍永年的死亡预兆吗?】
【怎么可能,才第二次违规而已,而且时间也没到。】
言少清被拉进矫正室时,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18点34分,距离伍永年的死亡预兆还有10分钟,这倒霉男人很快就要对他下毒手了。
矫正室里有一把安着皮带扣的束缚椅,旁边是一个贴着墙的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医疗器械,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要属那台高功率的电疗仪。
乖乖坐下。常医生用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说道。
站在言少清肩头的莱恩察觉到对面男人身上流露出来的危险气息,虽然气势颓败地缩着耳朵,但护主心切,还是张开利齿、伸出爪子作势要往常医生的脖子上扑。
莱恩,乖乖坐下!
言少清对着莱恩大喊了一声,目光却一直停在常铭身上。
他家莱恩只是个综合实力F的小可爱,还不足以和那喜欢伪装菜鸡的倒霉男人抗衡。
言少清这次是直接喊的,没用意识交流,常医生自然也听得清楚。
常医生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言少清直视着对方的双瞳,出声回道:我是在跟狗说话。
他只是实话实说,某些人若是自己心虚偏要代入,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常医生面色微沉,眼角煞气流露,就连周围的气温似乎都低了个八度。
他沉默片刻,突然抬手将言少清按在椅子上,用两侧的皮带束缚住了对方的双手。
然后又侧身从旁边的工作台拿了个听诊器,戴上耳塞,缓缓俯下身,将听诊头贴上了对面之人的心口,在周围小幅度地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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