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邪道作乱,侵占了道宗一处灵脉,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处灵脉周围各方势力盘踞,处理起来费神费力。
偏偏在这种时候,有心想要好好教导的徒弟又不听话,不知修炼反而跑出去玩儿,秦肃一气之下就罚他在自己院子里跪了一日一夜,转头又去处理灵脉之事了。
等他处理完回来,已是三日之后,那几日阴雨绵绵,时不时就是一场暴雨。
想起惩罚这回事,来到方回的院子一看,才发现这孩子还在院子里,更确切地说是倒在院子里不省人事。
后来才知道这孩子在头一日夜里就晕倒在雨里了,他的院子外头设了阵法,旁人根本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何事,这孩子就一直没有醒过来,也不知后来又经历了几次暴雨。
就是那次,方回大病一场,秦肃心中愧疚,放下宗务亲自照料了许久,才让他重新恢复生龙活虎的模样。
那次过后,方回对秦肃的态度非但没有生疏,反而愈发亲近,此后在修炼上也再没有偷过懒。
思绪从记忆中抽离,秦肃替方回擦完了汗,才发觉自己的指尖原来一直流连在他笔挺的鼻梁上,勾唇轻笑:小时候倒是知好歹,怎的长大了,反倒如此不近人情了?
他脸上的笑容仿佛是压抑着疯狂的奇异:还自作主张,去修炼什么无情道,真当这是好东西不成?你可知这东西修炼到最后,会让你变成一个无情无欲、无心无感的怪物?这样活在世上,还有何趣味可言?
你这孩子,当初若是回宗门来好言好语求求为师,为师说不定喃喃说到此处,他的声音愈发低沉了下去,说不定,还会放你一条生路,你虽然毁了道途,可只要好好地孝顺为师,承欢膝下,为师也未必非要取你性命,为师会将你和婉儿一样,好好地养在宗门,届时你们若能结缡,更是皆大欢喜。
如果是那样,事情又怎会演变到如今!
他越说越狠,食指和拇指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箍在方回两颊:让为师以男子之身怀上你的孩子,在这种时候,你却又选定了旁的入情之人,不肯亲近为师,你是非要让为师再毁你一次才甘心吗?
方回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耳边讲话,却又听不真切对方到底讲了什么,只觉得脸颊上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箍着,难受得很,下意识地带了几分挣扎,呼吸也急促起来。
秦肃察觉到他的反应,及时松开手,方回也重新平静下来,身上的热度却还是退不下去。
一整个下午,秦肃一直掐算着时间,时不时用冰凉的布条替他降温,到了晚上,热度依旧惊人,人也还是没有醒过来,反倒是身上的衣袍被汗水湿了个彻底。
看着往日冰冰冷冷,恨不得无视自己的人,如今却这样虚弱地躺在这里,只能任由自己摆布,秦肃面上含着奇异的笑,微微摇头,声音似是宠溺,这宠溺中却又带着几分令人心惊的冰冷:你呀!
他掀开盖在方回身上的被子,畅通无阻地松了他的衣袍,用热水浸泡过的布条替他擦拭身上的汗液,被汗水浸湿的衣裳是不能再穿了,全身上下擦拭过后,便重新将他严严实实地塞进被子里。
做完这些,他轻轻勾唇,似笑非笑地道:身材还挺有料。说着,便开始宽衣解带,也褪尽了身上所有的衣物。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钻进被窝,而是等到身上的温度全部冷却,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以后,才扶着腰躺到方回身边。
他紧紧地贴着方回,隆起的肚腹不可避免地触碰着对方精瘦的腰身,他在用自己冰凉的体温,中和方回身上的滚烫。
等到身上变热了,又重新钻出被窝冷却,复又钻回去,继续用自己的身体为方回降温。
手边没有灵药,便只能这种笨办法。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大半夜,方回才终于有了退热好转的迹象。
秦肃却当真是筋疲力尽,最后一次躺进被窝,终于拥着方回沉沉睡去。
翌日醒转,身边人的呼吸已然平稳,身上的热度尚未全退,却已不像昨日那么滚烫。
既然已经好转,倒是该收些利息了
这么想着,秦肃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轻轻执了方回的手掌,触碰着自己,慢慢地往下移去。
这男子早上总有些难以启齿之处,你既不肯动手,为师亲自来帮你动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太监噢~
第33章不
方回迷迷糊糊恢复意识时,便感觉到自己的掌心触碰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几乎是转瞬之间,他就明白了那是什么,可明白了,心下一颤,就愈发不敢动弹。任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人竟然会趁他失去意识,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只能尽力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任由对方引导着自己,也听着耳边愈发急促的呼吸。
直到这一段急风猛雨骤然停歇,他才从原先那令人不敢想象的境地中解脱出来。
然而即便解脱了,他依然不敢动弹分毫,甚至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醒过来了。
可秦肃当真不知道方回中途醒过来了吗?
他其实是知道的。
那手猛一瞬间的僵硬,已经足够他判断出方回究竟是睡是醒!
彼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他要的本就是这样的效果。
直到结束以后,对方依然没有动弹,秦肃也很给面子地没有戳破,有时候心照不宣,彼此心知肚明的含蓄,胜得过千言万语。
秦肃喘匀了气,身心都恢复了平静,便侧过身去背对着方回,悄悄收拾自己的狼藉。
直到这时,方回才睁开眼,他的眸中不复往日平静,反而带着万分的复杂,无比震惊、不可置信、蔑视、耻辱、乃至一丝丝的心疼,一一闪过。
然而眸子一眨,再睁开时,却已重新变成古井无波的沉寂。
就像当初阴阳洞天那事发生过后一样,他数百年的修为,岂是区区此等小事能够瓦解的,任他万种风情,我自当岿然不动,静守道心。
然而自认为道心稳固的方回没有发现,他方才解脱出来的那只略带酥麻的手,不知何时已然紧紧握成了拳,因掩藏在被褥之间,也见不到那手背上根根暴起的青筋,以及险些被自己掐伤的掌心。
或者说,他这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
此事便在一人自欺欺人、一人心照不宣中揭了过去,此后默然无言地起身,也依旧重复着日复一日的作息。
而这一段惊心动魄的插曲,却谁也没有再提过,连带着方回曾严重发热、秦肃尽心照料之事,也一并揭了过去,再未提起。
不同的,只是两人之间流转的氛围,比原先更加沉默生疏了。
方回愈发拒人于千里之外,而秦肃,也好似忘记自己曾舍下脸面,用无尽缠绵的软语恳求对方给予自己一丝丝怜惜,甚至自甘下贱地倚靠着对方做出自渎之事。
此外,便是秦肃腰腹间的隆起一日高似一日,他的身体愈发臃肿,伴随着胎动频率增加,人也愈发地虚弱下来。
天寒地冻、朔风凛冽的绝灵之地,仿佛在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消耗着他们,隔壁的符殇和阵离,仿佛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渐渐地就不再成日跑到外头雪地里笑闹。
洞口堆着的各式雪人雪兽逐渐被朔风吹散,又被暴雪掩埋,归于无形
但是极寒时刻终将过去,寂静漫长的等待过后,绝灵之地也终于迎来春暖,花开!
而这,已是又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彼时方回正在往火堆里加柴,生火煮水。
秦肃则裹着雪兽皮,靠在山洞壁上假寐,此时,哪怕有兽皮毯盖在身上,也丝毫掩盖不了他腰腹间的异样臃肿。
六个多月的身子,也确实到了无法掩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