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
还不够!
少年终是一剑难敌,刀剑相撞。
他握不住了他的剑。
在那一刀将要砍下的时候,少年看见他的娘亲不知何时捡起自己被打落的剑,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
但他的娘亲,她的那双治病救人的手,从未拿过剑。
又一道鲜血染红了一捧土。
不是你的错
女人躺在地上,拼命地用嘴型告诉着少年。
不是你的错
快走。
离开这里。
忘记这一切。
而那些侩子手看着眼前的一幕又一幕,只是调笑着道:哟,这把剑倒是不错。
男人还未捡起地上的剑,就被挣扎着起身的少年打断。
拿开你的脏手。
少年一抬手,剑瞬间就回到了他原本的主人那里。
男人看了一眼少年,错愕道:这种情况强行突破金丹?该说你是天才呢?还是该叫你怪物
天才也好怪物也罢。
只要能杀掉这些人,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将这些人全部杀了
一个不留的全部杀了
少年的灵力本该早已耗尽,现在只是机械的,如同傀儡般的挥动着剑。
男人哈哈大笑,戏弄着一剑挑飞了少年的斗笠,将少年打倒在夹杂着分不清是谁的血的泥泞中。
原本金丝锦缎的白衣早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小孩看着摔到自己面前的斗笠,突然爬了起来将斗笠捡起来,颤着声小声喃喃,谁也听不清。
修士看着这一幕也愣了一会。
云家这个说是天才我认了,他娘的,把老子打成这样。
你还怕这个小崽子不成?
说着,走便上前,但小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吓傻了一般,而那男人也终于听清楚了小孩究竟在说些什么。
谁也不许
娘亲说过。
谁也不许欺负我哥哥!
一刀落下,小孩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躲过了那一刀,学着他母亲的样子,捡起了能够保护家人的那把剑,当在少年的面前。
当屠夫的大刀落下之时,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刀刃穿透肉体的声音却回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够了师尊。
云谏突然感觉道一个人将自己拥入了怀中。
温热的水滴落在了他的脖间。
够了
师尊。
云谏还陷在回忆中,却本能的伸出手,想拥住那道温暖。
随后一声微小的闷爆声,云谏手中的那块灵石便四分五裂。
四周的场景立马变回了原来的某样。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的子晹,在见到着这段往事的时候,还是会止不住的心疼。
子晹不知道怎么安慰,仿佛此时所有的语言都那么苍白无力。
他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抱住云谏。
然后云谏轻轻地推开了子晹,嘴唇微微擦过子晹的耳垂,无声的喃了两个字,然后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见云庄,286人。
当时在场的畜生,1238。
要不你们猜猜,那些畜生是怎么死的?
第四十四章
云谏的问话让所有人激起一个寒战。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畜生?!一位宗门破口大骂。
但云谏的话更多的是让在场的所有人突然一愣。
当年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有的小辈,只是不知情当年的事实,有的人,是为了隐匿自己的心虚,有的人则是想要掩盖当年的真相。
但无论如何,如今谁也不知道当初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无法开口说出当年的真相。
迎着大半个修仙界的掌权人高位者,云谏笑了笑,似乎肯定着他们的想法一般:毕竟,死人不会开口。
死人不会开口,只要当初的人都死了,只要当初斩草除根了
都死了?一位老者突然激动起来,你说当年的人都死了?!当年那么多人
你是说那两百八十六个人还是那一千两百三十八?
但不管是哪一个。云谏清清楚楚说出了那个数字,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对方心头上,都死了,就连半缕残魂都没有剩下。
怎么会老者颤颤巍巍的道,仿佛遭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因为只要死人不会开口啊。云谏好脾气的再次复述看一遍,当年修仙界屠杀见云庄,结果他们怕是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去无回。
好笑吗?
一个都没有回来。
猜测为什么。
云谏的声音夹杂在海浪拍打山崖的声音中,慢条斯理地折磨着众人的神经。
几乎有人一瞬间就猜到了那个可能,却自我催眠般不敢面对,磕磕巴巴道:见、见云庄庄主当时乃、乃修仙界剑修第一人,以一当百实属正常。
确实很正常。云谏接道:不然怎么会满修仙界都想得到的东西呢?
那人被云谏一噎,顿时有不敢搭话。
要真你说得这么厉害,为什么见云庄的剑谱流落,却依旧失传了?不是人人抢着要吗?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根本算不到我们头上!一个长老承受不住这种折磨,开始口不择言。
如果眼前这个银袍男子真如他们大多数所猜的那样,那他们甚至都想怀疑对方是不是和礁城城主串通好了,要将大半个修仙界的势力颠覆。
简直就是在劫难逃。
云谏笑笑:我喜欢这个问题。
我想大概是因为,见云庄的剑和剑谱,在离开见云庄的那刻起,就附上了诅咒。
得到他们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胡说!什么诅咒!我怎么不知道!一世家长老听见诅咒两个字,瞬间跳脚,连忙反过来质问道:是不是你在搞鬼!是不是你暗中杀人夺宝!
云谏只是笑。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修仙界,杀人夺宝的事情太过于常见,剑和剑谱在四方的争抢当中,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任主人。
而云谏可能只是,最后将剑和剑谱都带回了原本属于它们的地方。
修仙界的蒙羞布就这样猝不及防被扯了下来,瞬间许多长老宗主都开始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