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便长长的滑出去,接着整个人摔在地上,眼镜片碎了一地。
赵听严虽然平时犯怂,这会儿却像吞了火罐似的:你他妈的再给我说一句试试,老子不把你满嘴牙打掉,老子不姓赵。
瘦竹竿脸上被打了一拳,这会整个人有点懵,他在地上摸索了半晌,也没摸到自己的眼镜,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麻的厉害,他顺势摸了一把,摸了一脸血。
赵听严看着这人,火气还是大,他向前走了几步,刚想在这人狗嘴里补上一脚,却被温沅一把拽住。
他有点急的喊道:沅哥!你别管我,今天我非打死他这个狗日的。
我操.你妈!瘦竹竿没了眼镜,完全看不起人,只听到一句沅哥,他怒道:温沅,你竟敢打我,你他妈竟敢打我!我要去告你。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不过都是看热闹的,没有一个走过去把人拉起来的。
胖子也早就远远的躲到一旁。
你告去!赵听严挣扎着要快去踹他,你个龟孙子敢把刚才的话说给老驴听吗?
说完,又扭头道:沅哥,没事,周围同学都沅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只见温沅此刻脸色惨白,额上已经起了细密的汗,就连手也像是在冰柜里冷冻过一般,没有一丝温度。
他对着赵听严摇了摇头,示意先离开。
赵听严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管躺在地上的瘦竹竿,当然是他沅哥说什么是什么。
沅哥你怎么回事,赵听严说,真的不用去医院么?
第五次询问得到否定后,赵听严在一旁束手无策,急得直转圈。
赵大炮,温沅被他绕的有点眼晕,你帮我买点吃的东西吧。
赵听严终于听到温沅开口,激动的问道:你是饿了吗?
嗯。温沅点头。
赵听严看着温沅惨白的脸,声音不敢像以前那样,小声道:沅哥,你想吃什么?
温沅这会儿什么也不想吃。
但为了减少赵听严的焦躁,他道:二楼的玉楼屋里的虾仁粥和蟹黄小笼包。
行。赵听严心想,就是龙肉,他也要想办法弄来。
赵听严抬脚,刚走到门口,温沅喊住他。
赵听严看着他:沅哥,还有什么要吃的?
温沅目光在隔壁桌子上移过,半晌,淡声道:要两份。
赵听严一脸疑惑的出了门,平日里沅哥食量这么小,今日怎么了?
难道出现这种情况,是饿的?
教室里彻底安静下来,温沅趴在桌子上。
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没有阳光,天很暗,像是风雨欲来。
温沅打开窗户,让寒风从窗口灌进来,他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没想到穿书之后,这个毛病也跟着他过来了。
趴了大约过了十分钟,温沅终于恢复过来精神,教室里的人也陆续来了,只是看向他的目光有点怪异。
温沅对此完全无所谓。
半晌,一个小姑娘有些胆怯的在门口露了个脸,瞥了温沅好几眼,似乎才鼓起勇气。
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那个温温沅同学,教导主任找你。
温沅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对于这个没有丝毫意外。
他对着小姑娘点了点头,接着穿上校服外套走出了教室。
*
赵听严怎么也没想到玉楼屋的人这么多,等他排好队,买完饭已经快上课了。
他累的气喘吁吁,提着三份饭,还没进门就大喊道:沅哥,你的饭来了。
没人回应。
倒是班里的人像傻逼一样的看着他。
赵听严目光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没见到人,问王叵道:老王,看到我沅哥了吗?
王叵已经登上游戏,趁着加载的空挡,向后瞥了一眼:嗯?没在吗?那我就不知道了。
赵听严有些着急,就要出门找。学委刘晶晶截住他:这都上课了,你去哪?
学委,我得出去找我沅哥,赵听严说,我一会儿就回来,真的。
刘晶晶果断拒绝:不行。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你走了不好交代。
赵听严:可
这件事她在路上也听说了,试着安慰赵听严说:可能是去医院了。
赵听严说:医院?可我问了沅哥五次,他都说不去医院。
刘晶晶道:可能你走后又改了主意了呢。生病了难受了,都会去医院,这是常识。
赵听严这么一耽搁,已经错失了逃课的最佳机会,班主任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赵听严这节课上的抓心挠肺,班主任讲的什么,他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开始给刘晶晶写纸条。
赵听严:【学委,你说沅哥他什么毛病?看着也不像低血糖啊。】
慢悠悠的写上字,他敲了敲桌子,避开班主任的视线从桌洞下面偷递过去。
刘晶晶小心翼翼的从身后接过,看了看内容,开始回复:【他什么表现症状,我妈妈是医院的医生,我平时也看一些医书,可以试着分析一下。】
赵听严把温沅当时的情况都写了一遍,想了想,又添道:【刚开始听到那个狗比骂人的时候,沅哥停下脚步,脸色很阴沉十分不好看。看样子是要揍人。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把拳头放下了,又继续向前走,再然后就发生后来这种状况了。】
刘晶晶盯着这些字看了半天,这才又把纸条传回来。
赵听严好久没收到字条,有些疑惑的的打开。里面并没有长篇大论,只有几个字:【你听没听过创伤后应激障碍。】
*
温沅进去教导主任室之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进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传进来。
温沅走了进去,一抬头,就看到时曜正懒洋洋的站在一旁,看到他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须臾又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只听他托着长调子,格外欠扁的开了口:同桌,你是来看我的么,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太感动了。
温沅的眉心轻抽了一下,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见老驴扒下自己脚上最极品的鞋,以顺风不急掩耳之势砸了过去。
受宠若惊?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受宠若惊。
老驴不知练过多少次了,一个动作快准狠,若不是生不逢时,在古代多少算个高手了。
时曜动作也挺快,却也只是堪堪躲过,他看了一眼砸在旁边角落里的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主任,怎么人身攻击呢?
老驴暴跳如雷的又要去脱另一只鞋,吼道:我没打死你就算你祖上烧了高香了。
温沅看着老驴气急败坏的模样,觉得可能真的昏头了,他打断老驴的动作,问道:您找我?
老驴的鞋最终没脱下来,他曲着一条腿,一步一步蹦到商务沙发上,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废话,老驴坐在沙发上,看着温沅,稍微降下去一点火气,有同学告你在校园内暴力打人,是真的假的?
温沅眉眼一敛,遮住了黝黑的眸子,他没有考虑直接认下了:嗯,是我打的。
你们一个八班的,一个在二十班,离着这么远,老驴惊讶,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为什么打他?
虽然温沅在学校里除了成绩差点,但一直老实本分,很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