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诺没再接近,他停在肖沉的警戒范围之外,俯身捞起了肖沉水面之下的蛇尾,将其缠在了自己的腰身上。
现在,我的生命就在你的掌控之下。他重又缓缓地接近肖沉,这次肖沉没有接着后退,只是仍是眸子仍带戾气。
他们距离近了许多,海诺扯了扯领口,露出半截苍白的脖颈。他轻握住肖沉的手,将其按在自己的咽喉处,对方下意识收紧了手,兽类长长的指甲瞬间将海诺的皮肤挠地发红。
不要害怕。海诺握住肖沉的手轻轻按了按,他抬眸,乖顺极了,我的生死,此刻全由你支配。
他湿漉漉的眸子看着肖沉,看起来无害极了,声带随着他的声音震颤着,温热的触感让肖沉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了手。
肖沉没有收回手,或者说,这种掌控他人生命的状态才能让他感知到安全。
海诺开口道:你现在控制住我了,我伤害不了你,对吗?
他抿了一口汤勺示范,也示意他没有放任何不该有的东西,接着便又将汤勺抵在肖沉唇边。
肖沉面容冷峻,眨了眨眼,海诺能感觉到水面之下,肖沉的蛇尾正有些不安地摩挲着他,神色有些松动。他迟疑片刻,先是用鼻尖轻轻地碰了碰汤勺,有些温热的汤勺让他瞬间缩了回来。
似乎是没察觉到有什么威胁,肖沉终于张口将其吞了进去,微微有些粘稠的液体顺着唇边溢出了些许,他的眼睛即刻亮了亮。
热量顺着食管流进四肢百骸,空虚了许久的胃久违地迎来了真正的食物。
海诺体贴地替他擦拭掉唇边溢出的流食,这一次肖沉没有拒绝。
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安安静静地吞食完了那一碗流食。
海诺很快便离开,不再接着打扰肖沉。他回到房间便直接脱下了湿透了的衣服,腰上赫然是一片淤青。
他再抬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喉部一片红肿清晰的指甲印,有的已然渗出血迹。
兀地,仆从敲了敲房门王找他有事。
啧。
海诺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脖子上的指甲印,虽然他确实不注重这些,但是果然还是遮一下比较好吧?
管家微微弯着喃凤腰,垂眸看着海诺空无一物的手,道:毕竟是去见王,您还是戴着族长的戒指比较好。
海诺微不可察地一僵,而后无事发生的样子道:不必,小皇帝而已。
他有些心虚地摩挲着原本戴着戒指的地方,那东西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他弄丢了。
管家鞠了一躬道:我明白了,我会让人去找的。
海诺:
你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我留是吗?
在仆从的服侍下,海诺穿着的还算正式来到了皇室居住的地方,王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了。
年轻的王眼中蕴着风暴,看着便是气势汹汹的样子,连面上的和善都懒得再装。从海诺进门的瞬间他便注意到了房间中数量众多的仆从和庞大的精神力,都在有意无意地压迫着海诺。
海诺面上笑意不变,心道这小皇帝今天大概是没打算善了,这是准备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虽然当时殷无玄的摄像头失效了,但是总是有些办法可以看到的。海诺能看到的东西,王自然也能看到。
这估计是来找他要人来了。
公爵大人来见王,怎的穿着却如此寒酸,连家主的身份象征都不带了,这是在藐视王吗?一旁的侍从先开了口,神色傲慢不悦。
海诺穿着怎么可能寒酸,只是没有他平时的夸张风骚,甚至还有些低调禁欲的意味,内里深红色的衬衫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胸前只简单地别了一支红玫瑰,鲜艳欲滴,猩红的颜色不知道染过多少人的血。
海诺没理会,仍旧笑吟吟的,自顾自地在一旁奢华到夸张的座椅上坐下,殷红色的座椅缀着各色宝石流苏,男人随意倚在那之上的样子竟比这本来的主人更有气势。他随意地翘起了腿,指尖无意识一般敲击着一旁的扶手。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海诺家族的族长吗?见到王也不知道下跪,这便是海诺家的家风礼仪吗?侍从不悦地开口,显然这是王的意思。
海诺笑眯眯地开口,内容却直接点燃了本就紧绷的气氛:我可以跪,不过你家王上怕是受不起。
他自顾自地抿了抿一旁的红茶,小东西不开口,那他就装作听不懂便是。
反正急得快要发疯的不是他。
把他给我,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不然你别想再走出这里。王终于神色阴骛地开口。
他们皆是那些自诩高贵的恶心血统的后代,彼此都清楚对方是个什么东西。
真没礼貌。海诺抿了一口茶,热气让他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叫叔叔。
虽然他几乎算和王同龄,但按着皇室那乱七八糟的东西算,王确实应该喊他一声叔叔。
王不想再和海诺兜圈子,神态完全没了旁人面前的虚伪轻佻,轻蔑道:你不会真的把它当成小七了吧?它只不过就是一段精神力碎片罢了,把它给我作用会更大。
他的眸中隐隐藏着狂热:我要用它找到真正的小七,这才是把它救出来的意义,而这件事只有我才能做到。
海诺敛了笑意,只淡淡道:他不叫小七,他叫肖沉。
他的感觉不会出错,这就是肖沉。他照顾了肖沉这么久,怎么可能认错。
那些下意识的警惕,攻击,除了肖沉,这世上再没有别的宠物会有这种反应,哪怕处于劣势也从来不会讨好谄媚,伤痕累累也绝不示弱。
王这种把肖沉当作自己所有物的态度让他极为不适,眼下也没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反正他过来原本就是担心肖沉害怕他的精神力,这才躲出来留给肖沉喘。息缓和的余地。
你是不打算把它给我了,是吗?王突然开口道:那便留下来吧
从一开始便隐隐压迫着海诺的那些侍从不知何时已然围聚过来,王本来就没打算和他好好谈,一开始就打算用硬的。
海诺微微瞪大了眼,唇边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笑意,饶有兴致道:喔哦,真了不起呀。
尾音轻轻的,带着戏谑的意味。
王族的死士已然将他包围住,男人却仍是歪斜在椅子上,松松地束在脑后的长发低垂在胸前,面上带着慵懒的笑意,拉长声调随意赞美着,似乎眼前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场无趣的表演,而不是转瞬间就能让他人头落地的情形。
把它给我。王的目光怜悯,浸着十足的恶意:真是个可悲的男人,为了一个冒牌货丧了命。
众人提起手中的武器,缓缓逼近了海诺。
王的目光高高在上,眼尾上挑,眸子中满是倨傲:能死在这里,是你的荣幸。
是吗?海诺微微歪着头,整个身子都斜靠在扶手上,一手托着腮,翘着的腿都未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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