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肯定那不是他,因为有些他记得的场景事件,幻觉中却是截然不同的走向。
梦中的他虽然与现实的他相像,但实力却比他弱上不少,也比他更为脆弱。即使是黑蚺这般实力至上的冷酷战斗批都忍不住隐隐感觉心里有些发堵。
那种刻骨的孤独感,让黑蚺到了幻觉结束都感到有些烦闷。
而后来,他的幻觉中甚至还出现了殷无玄。不过幻觉不连续,很多时候都只是几个片段。
蓦地,他眼前忽地一黑,黑蚺动作微微一顿,心知这幻觉又要来了,他微微有些无奈,他澡还没泡完呢。
眼前有些昏暗,这次是他和殷无玄。
他们似乎是在战场上,周围的景象荒凉而破败,残月之下,二人靠在巨石之下,他们的四周静静地躺着无数的诡异的尸体,静得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
黑蚺微微眯了眯眼,这个地方没有在他的记忆中出现过,况且以他和殷无玄的关系,他不认为他们会有这种机会。
二人皆是有些受伤的样子,狼狈极了。
他挑了挑眉,打算看看这次这个幻觉又要试图忽悠他些什么。
似乎是有风。
殷无玄细碎的短发被风撩起,这样的景象下他神情微微有些放松下来,唇边勾起的笑意是黑蚺从未见过的。
不是那人往常带着痞气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控的随性的笑意,而是莫名有些温情的,发自内心的闲适的笑,像是脱去了那张面具,此刻的殷无玄仿佛才露出了内里的真实。
而另一个黑蚺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眉眼冷冽,顶着殷无玄如有实质的目光神情淡漠地擦着刀。
殷无玄盯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仰躺下来,随手扯了根草叼着,头枕着手臂,抱怨道:你跟我说说话吧,我都快无聊死了
黑蚺觉得有趣,没想到殷无玄还有这种少年气的时候。
少年像是撒娇似的,道:我说啊,都进了这种地方,你就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我可不想到了死都不知道你什么样子。
黑蚺擦刀的动作微微一顿:我不会让你死的。
真的吗?这可是宇宙裂隙唉?他们都说根本没人能活着出去,即使出去了也要丢半条命。殷无玄小声嘟囔道。
黑蚺居然也有闲心陪他闹,淡淡地回应道:你的话前后矛盾,没有参考性。
殷无玄撇撇嘴,继而把口中的草吐了出去。
唯有风声。
静默了一会,殷无玄又道:虽然我也不抱有什么希望,但我还是想问一句,等你出去了你打算做什么啊?
他当然没有得到什么回答,最后便也只无奈嘀咕两句闷葫芦。
这样的安静是会逼疯一个人的,殷无玄心道,干脆天马行空地瞎扯:我反正将来出去后是要娶个大美人当老婆的,最好是个温柔的Omega
他还没说完,这次黑蚺居然罕见地打断了他,还是只有短短一句,问道奈尔?
殷无玄愣怔一下,他只不过是随口说的解闷的话,对将来完全没有什么设想,只不过按着Alpha人生赢家的理念说的而已。他没想过自己将来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更没把奈尔放进这个选项中。
虽然他的朋友和老师都说奈尔适合他,他们如果相爱将会有一个极为幸福美好的未来,可他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只不过他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不过这个人说是奈尔的话应该也是认为他与奈尔合适吧。
殷无玄含糊地应了,又道:到时候如果我真的娶了谁你一定要来给我撑场子!毕竟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嘛说起来真的会有见过你还会坚定地愿意成为我的夫人的Omega吗?
他随口乱说着些没过脑子的话,忽地被人打断了。
黑蚺面上毫无波动,黑蚺却看见他手悄悄攥紧了。那人声音依旧冷冽,问道:你对性格比较,古怪的Omega怎么看?
他像是极为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旁观着的黑蚺心道。
殷无玄没发现,黑蚺却发现男人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言语都有了细微的停顿。
另一边殷无玄有些愣怔,显然是被问到了的样子:啊?真的会有那样的Omega?Omega不应该都很温柔体贴吗?
他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从没人告诉过他世界上会有这样的Omega,他一下被问懵了,有些为难道:可是那样不会很奇怪吗?
他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用身边的Omega举例:你看奈尔不就很温柔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殷无玄支支吾吾半天实在答不上来了,干脆反问道。
没什么,问着玩玩的。黑蚺道。
什么玩玩啊!你根本就是骗人的,我就没见你随便说过什么多余的话!殷无玄不依不挠道,完全没有之前黑蚺见到的稳重模样。
转移话题似的,黑蚺很快道:之前我和你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
嗯?殷无玄发出一个带着疑问的鼻音。
不用再等了。黑蚺的目光重又变得冷硬起来,充溢着殷无玄熟悉的寒意。
什么啊?殷无玄不满意地吵吵起来:之前你明明说等我们出去了你就告诉我一件事,现在你又这样毁约,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肯定出不去了才不让我等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他急得直接坐了起来,盯着人看,不满极了,也不管之前他们讨论的话题了,完全将之抛在脑后: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你之前那么郑重现在又不肯说了,为什么啊?你不能仗着比我厉害就老是骗我!
你会完整的出去的,我保证。黑蚺淡淡道,打断了殷无玄接着的追问,道:做好准备,有东西过来了。
他们很快又投入了下一场的战斗中。
幻觉渐渐消失。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黑蚺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没听懂这两人什么意思,只听懂了殷无玄对Omega的蔑视。
啧。
他果然喜欢不起来这个人。
黑蚺用冷水抹了一把脸,没把这次的幻觉放在心上,反正这里的人不可能是他。
他知道自己缺失过一段记忆,但无论是哪个时间段的他,都不可能在任务中真正地对人付出情感,更别说做下很严肃认真的约定了。
狐狸的心果然不能多吃,这妄想症都出来了,黑蚺心道。
另一边,正在出任务的红狐和花镜也听说了军部的安排。
红狐不禁新奇道:记忆回溯?以前没听过这种能力。是我记忆不好还是这位猎人太低调了,或者是什么新出现的猎人?
花镜没有理会他,只兀自忙着手上的事。
红狐摸了摸下巴,又道:说起来回溯的记忆是谁的,所有人的记忆吗?用进入的人记忆搭建过去的形象?那回忆中涉及到的未进入的人用谁的记忆补充?还是说这只是个名字,回溯的是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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