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极度惊恐,仿佛被不可视的鬼影团团围住,在瑟瑟发抖中向后倒退。
眼见细小碎石已坠落悬崖,我连忙放缓声音。
我不过来,我这就走。
你别动,别动
主动后退加上一连串安抚,那脚跟终于停在悬崖边缘。
然下一秒,一只乌鸦从鬼面林中蹿出。
嘎!
漆黑的羽毛飘落,怪叫声非男非女,狠狠刺激本就错乱的神经。
一切好像都变慢了。
那踏空的脚。
那一点点后倒的身形。
以及冲向他的我。
真不可思议。
我竟抓住了他。
虽说没能阻止坠落,但幸好,我能将他抱住。
下坠也变慢了。
一点一点的。
视线里,和上一回不同,岩壁上已没有狰狞的曼陀棘。
兴许是昔日那毒血侵蚀力实在太强,亦或是石巧他们做了清理。
但血雾还在。
一丝一缕。
勾起怀中人痛苦颤栗。
我想起上一次是他护住了我,荆棘近乎将其穿成破布娃娃,却只扎破了我的掌心。
所以这一回,我将他抱紧,用背对着谷底。
嘭!
剧痛。
视线全黑。
可视线很快被血色覆盖,哭喊、尖叫、惨嚎霎时间撕裂神经。
我看见眼睛。
围在血潭上方俯瞰的一双双眼睛。
血潭之中猩红似兽的一双双眼睛。
这不是我的记忆。
这是因十二年洞窟相伴搭建的联系。
如今血雾激起对方的负面情绪,和他密不可分的我便置身其中。
我起初只是在跑,在挡。
可被撕咬血肉的感觉实在太痛了。
于是强撑着不被毒、药操控的理智在某一刻啪的崩断。
连我也成为兽了。
紧接着,所有血色沉在地上,在前方化作一片粘稠的沼。
此刻我切出了第一视角,看见了他。
他正背对,立于沼边。
无数只苍白人手从血沼中伸出,招魂般低语呼唤,抓湿那被阴风拂动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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