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中时,我见到仇副使的次数比大都督要多。
不过他亦是沉闷性子,点头而已。
不同于大都督,他并不知道我的内情,眼下仅是起身抱拳。
振宁公主。
自此,三人齐坐。
仇副使会在此处,是因为裴家先前对付文王、调兵遣将,驻守北疆的总指挥便成了他。
而北境有三大卡口,赤川、碧玺、青裕。
三王原本协议各守一关,然现在大兴城和羽都政斗混乱,羽都更是调兵回中央撑场,直接放弃了本该由其负责的青裕关。
青裕关竟就这样拱手送人!怎对得起九州万民?!
谈及此,仇副使重重捶桌,眼底燃烧愤怒。
青裕关既破,碧玺关被逼上绝路赤川卡口守住又如何?!形同虚设!
镇守碧玺关的是赵王。
裴家军则驻赤川卡口。
如今赵王被俘已过一个月,碧玺关岌岌可危。
赤川卡口的仇副使心急如焚,不待扬州回讯,自行决定要与赵国联手。
如此,兵力足够。
诸葛居士摇了摇羽扇,沉吟。
只是仇副使此举,军中多少有异议之声。
三座沉寂。
半晌,我取出一物。
裴家的将符。
分量重不重?
对于裴家的将符为何会在我身上,诸葛居士和仇副使皆讶异非常。
然这并非当前的重点,我一句有些隐情,二人便也一笔带过。
就这样,紧锣密鼓。
军营、前哨、居庸城边境来来回回,忙忙碌碌,反使空冷被压在下头。
一月十九。
暴雪。
呜呜风啸凛冽,雪影错乱凶猛。
浩荡的城池在灰蒙中飘摇,像是岌岌将塌的空中阁楼,隔着战壕恸哭求救。
雪地上特意被对方摆上了尸体,有铠甲破碎的士兵,有手无寸铁的居庸城住民。
肢体散乱。
血流成河。
渐渐累叠的积雪下支着一只黑紫的人手,在风雪交加中额外刺目。
激起愤怒。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嘎!
头顶响起鹰的长啸,巨大的鸟影穿透暴雪,投下阴鸷审视的目光。
旋即,这只鹰又转翅折返,没入居庸城那头。
没多久,那扇厚重城门轰然放下,在雪地里砸溅起两米高的白沙。
而后大地震动,因为城门中踏出一记记马蹄,皆是身着皮绒高扬弯刀的女真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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