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弃蛊既解,我便不再受生死相随的限制。
可我没动。
那灿烂就此落下哀矜,眸中水雾潋滟,连声音都可怜得紧。
我受不了了。
他用着脆弱易碎的神情,也用冰冷的手拉过我的腕,将更加冰冷的匕首放入我掌心。
我想让你原谅我。
通过杀我。
我看着匕首,寒刃上反射出我自己。
那泫然的语气倏地压低,透着森森诡异,幽幽叹息:不用担心不能解气。
十八年前血祭,八十一个童子,八十一条人命。
皆汇聚于我。
寒意自手中传至遍体,而他握住我的手,令我将其握紧。
从幻音坊逃走后的这十余年,我杀过人,亦被人杀。
减去坠崖,还剩四十七,所以。
那话语附耳而来,浸透蛊惑。
来吧,祁红,把我杀个够。
想想你的同僚,想想
他的声音随谷底血雾一道飘忽,那丝丝缕缕的猩红雾气再度掠过眼前,令我于失神中听见那声
你有多恨我。
脑中陡然涌现被死士扑倒的一个个人影,凄厉的惨叫声无边无垠,血水与暴雨永无止境。
这血雾不对劲。
它似乎能瞬间激起人心中的负面情绪,就如崖边时疲惫自弃,又如眼下
噗哧。
匕首刺入。
姬少辛不说话了,因为猩红的源头是我。
我则对疼痛带来的清醒十分满意,而后利落地拔出匕首,就像我将其扎进自己的手臂时一样。
诚然,有血带出,不过姬少辛只是眼神微暗。
先前我送他血他也挺正常,看来裴府那次是因他本就神志不清,才会自控不能。
我稍思几秒,旋即抛了这茬,缓缓。
从头说起。
匕首被我就地一插,攥着。
我在想,吹笛是不是也能将不弃蛊诱出?
姬少辛:
我冷笑:用心歹毒。
前一秒才亲了我,后一秒就要我杀你。
我动手,你赢。
我不动手,还是你赢。
因为自此之后,我和你的关系更加扭曲,即便你死了,我也终生无法摆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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