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
一声凄绝的喊从边上传来,女真小公主昔日被整个放回,如今又被押在地上哭。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一众沦为俘虏的女真贵族都大骂红颜祸水,恨不得将其撕碎。
据说,这里头还有场大汗嫁女未遂、几大部族少主争相抢婚的戏码,不过这会儿,焦点并不在此。
阁下既能在这一方草原称霸,就应当知道一个道理。
另一匹马缓踏上来。
贺兰瑾笼了笼袄子,凤眼笑意暗沉:大汗也好,王上也罢,是称谓,并非固定的人。
大汗脸色难看。
我在马上一扫,见一人不似兄弟手足那般悲愤,只是瑟瑟发抖,便将其拎出,一丢:这个如何?
贺兰瑾颔首:不错,一看就有王者风范。说着他下马,从袖里抖出一叠卷轴,呈在那惨白的人脸前。
这位新大汗,请在右下角签字。
等等!容本王再
大汗急呵,燎原枪此刻却骤然逼近,其上响起沉声:晚了。
风雪愈烈。
鹅绒漫天狂舞,纷纷地掩住倒地的人躯,又覆在新大汗肩上凛冽寒意,令其笔杆子打颤。
战争没有输赢,只有妥协。
条约已签,女真此番又元气大损,北方边境说什么也能安稳个七八载,不知往后还会不会被派来。
我暗忖,远眺。
风雪迷蒙,视线飘摇。
归途之际我攥紧缰绳,忽感不宁。
边上却马蹄声近,那飞扬眉眼神采奕奕,因顾及旁人压低嗓音,轻轻得意:看吧,赢了。
我便随他一起笑了:是。
此次庆功,盛大。
居庸城经数月修缮,齐整得七七八八,加之红绸一掩,灯笼高悬,黑砖青瓦被映出火热高涨,整座城池沉浸炽亮。
城门两旁黑压压成片,我于马上一望,撞见无数双亮晶晶的眼。
九州扬威!
将军凯旋!
欢呼振臂,连绵不绝。
随后,以居庸城县令为首,一列队伍跪伏马前:裴将军,这边请。
我就这么体会了一把歌舞升平。
火光晕染,琉璃清酿。
窈窕纤影忽聚忽散,薄纱翩翩,撩动香风阵阵。待群芳侧让,一袭霓绣锦织好似从天而降,霎时引得后座将士纷纷惊叹。
然美人眼波流转,只落在我边上。
那藕臂一甩长袖,壮似无意又含着有意,于是叮的一声,本悬坠袖摆的珠链飞落桌面。
一众将士顿时揶揄。
还是裴将军独得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