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哗啦,那群荧蝶驻足岸边,忽闪忽闪。
树影与灯火愈来愈远,船头传来嘿的一声:这距离就安全了。说罢,船夫躬身进舱,拎出个包袱,喏。
他身上确实没有似蛊的寒意。
多谢。
我便也松了反握掌心的刀把,接过。
打开包袱,里头是一套干净衣裳,一堆药粉绷条,些许碎银盘缠,以及压在底下的一张纸条看我。
我回头。
岸边,光蝶翩翩,环绕人影。
那蓑衣斗笠将其面容身形遮掩得滴水不漏,唯一打眼的,便是其腰间别着的一杆青笛。
似是察觉到我的视线,此人抬起一点斗笠,露出嘴角狡黠。而后,他啪的一拍巴掌,荧光尽熄。
眼见那模糊轮廓融入夜色,我心下暗叹棘手。
这人明明可以像在酒楼时那样令我动弹不得,一麻袋装走我这人形药膳,却没有这么做。
他和长宁公主一样把我放了,因为他也清楚,我难制。
现在可好,一个是九州第一公主,一个是邪门蛊师,两人都想让我乖乖听话,我的心脏俨然已经不属于我。
这会儿我本该速回北方营地,但我看了看胳膊,因先前挪动密道出口的巨石,衣物已被血渗透。
于是,我静坐舟上,眼看天边泛起鱼肚白,又被星斗覆盖。数日飘摇后,我下船住进间客栈,脱衣一瞧。
嗯?
尽管这些天没被放血,可这伤口未免好得太快了。
说来一日三碗血,即便涂膏喝药,正常人也得奄奄一息,我却能跑能扛。
一低头,花形刺青印在胸口溢散紫光,暖意自此如涓涓细流般注入筋脉,甚至于那些陈年老疤都淡了许多。
就这样,我比预计提前回了营地。
站岗的士兵老远便瞧见了我,中气十足地招呼行礼,而后疑惑探头:怎么不见贺兰先生?
贺兰先生尚有私事料理,会迟些许时日。
我如是答复,对裴铮也这么说,并还了他哨子。
第30章
我的伤分明好了,神情也应当是一本正经的,可他盯我半晌,缓缓:是谁?
我深知自己就算不说,他也定然要查个明明白白,所以我顿了顿,先道:你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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