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下方的悠闲语调就此骤变,恶狠。
这是你自找的!
瞬间,那只由群虫组成的巨型黑蜂俯冲而下,撞在一个士兵身上。
啊!
惨叫凄厉,那士兵整个人笼罩在群虫之中,顷刻间血肉溃烂,面露白骨。
混账!
不知是不是心急与愤怒交加,我胸口一阵燥热,没功夫再顾顶上人影,立即冲了过去。
虫皆怕火,但大雨过后,哪还有能点燃的火把?可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被分食?
滚开!我脱下湿漉漉的外袍,硬着头皮左挥右扑,试图将虫群驱走。
我知道这种做法收效甚微,等同赴死。不料我一冲进去,虫群就仿佛见了鬼,不仅不来,还飞得老远。
我心下奇怪,试探性地走近一步。顿时,那好容易重组的黑蜂再度散了架,甚至掉出了几只蜈蚣。
冲了!为了其他人的安全,我干脆主动追着那虫群跑。
就这样,一个人,一群虫,绕着大雁塔跑了两三圈。最终,虫子撑不住了,爬的爬,飞的飞,鸟兽作散。
危机倒是就此解除,然来时百人,眼下仅剩二三十。
一时间悲愤上涌,强压的甜腥终究溢出口。
我听见有人惊呼,倒下前,我扶住那只伸来的手,吐出最后一丝气力:回营!将情况禀报军师!
老实说,我晕得极不放心,生怕那人又整出什么死士虫群。
奈何这次似乎是新旧伤齐发,待我强撑着起来,床边的宋清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三天。
片刻后,贺兰瑾闻讯赶来,我立即问他:其他人怎么样了?操控死士的家伙抓着没有?地下虫巢清理干净了吗?
莫急,你先躺下。
那扇子冲我肩上轻点,而后逐一道来。
我听得其他人都活着回来了,不由松了口气,可闻那吹笛人无影无踪,地下虫巢又阴湿过重,根本点不着火,便是犯愁。
这倒无妨。贺兰瑾扇子一开,摇了摇,无非是巫蛊之术,文王府内有位蛊师,藏书亦足,我回去一趟,学一学也无妨。同样,那些虫蛹既然毁不了,那就为我所用!
这话若换别人来说,怎么听怎么像吹牛逼,但贺兰瑾不一样。
传闻,他六岁便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十岁就已和诸葛居士对弈胜出。倘若是他,没准对那虫巢中的妖花有些头绪。
想到这里,我便将此事道出,一面探手入襟只取出那块刻着长高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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