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小丫头往外一推,关上了门,扭头指着赵锦柳眉倒竖。
“能不能谨慎点?能不能谨慎点?我看你这个样子夺嫡肯定要失败的,不要连累我家小掬月!”
“……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两人叽叽喳喳地吵起来。
萧屹倒是平静,只问一句“殿下终于想好了?”
包括萧屹在内,信国公府的人一直不明白赵锦为何对那个位置兴趣缺缺。
深宫吃人,他们已经折了一个女儿进去,赵锦若是不愿自然不会强逼,可他未免太没有干劲。整日嘻嘻哈哈,凡事不争不抢,仿佛只是平安过活就已足够。
如今萧屹刚刚理解了赵锦这种作风,后者又画风巨变。
“想好了,我已经想的太久了。”
赵锦吃完那串糖葫芦,擦了擦嘴。
赵励并不是暴君,甚至不是昏君,他在有些时候有着近乎天真的心软,比如不论出身擢用寒门士子,比如对鳏寡孤独多有抚恤,比如以低税扶持小商小贾。
可到头来,都是为了他自己。
“今年灾祸连连,民生多艰,官家擢升你到殿前司不止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在安抚人心。”
赵锦啧啧摇头,“你们最近没出门,不知道现在大街小巷是怎么传颂你们的关辉事迹啊。情比金坚,生死与共,简直太感人了。”
关鹤谣正指挥萧屹给剩下的水果串儿裹糖浆,闻言莞尔,“这些传颂,难道没有大王的推波助澜?”
“知我者姐妹也。”
赵锦也笑,奸诈地磨牙,“怎么能不善用舆论的力量?”
无论是国公府家的郎君为了救一个孤儿身陷火海,还是一对定下婚约的有情人生死不离,都是社会头条热度预定。
而他只负责煽风点火,为友人们的牺牲换取最大的价值。
萧屹的虞侯一职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禁军分为殿前司和侍卫司,两司看似平起平坐,实则前者要压过后者。
这五品虞侯虽然不高,可放眼整个殿前司,位于其上的只有正、副指挥使,以及主管公事三阶官职,可谓前途无量。
如今,信国公府有了直降天子近侧的虞侯,有了这些年的韬光养晦,有了赵锦的配合。不如就以河北水患一事为切入口,拔除穆郡王爪牙,使其失信于臣于民。
而赵锦,靠着外祖家的支持,靠着数位老臣的忠诚,靠着门客们的献计献策,换取有朝一日厚积厚发,绝非难事。
兄弟俩刚说了几句,陪母亲用完昼食的关潜也过来了。
于是关鹤谣就在一旁,见证了三位各有千秋、风采斐然的郎君,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做出了影响接下来百年国运的种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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