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槁木,心如死灰,关鹤谣只是机械地回答。
她似乎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气。
“萧施主累世悲愿,天道亦有所感。”
“此劫看似凶猛,实则处处生机,皆是往日善因所得善果。”
这并非能与人谈论的天机,可这位女施主际遇跌宕,慧根玲珑,自己又与她有缘……
罢了罢了,明悟想道,全当回她那两块松花糕的施舍,便与她说个明白。
“只是——”明悟皱眉沉吟。
这是第一次,关鹤谣看到他古井无波的面容露出了情绪。
他问道:“老衲已给出化解之法,此劫本可避免。难道他没戴那枚铜钱?”
关鹤谣愣住。
什么?
他在说什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比他方才一番云里雾里的话还让她迷惑。
铜钱?萧屹戴?
为什么?
“下雨了!”
“啊真的!下雨了!”
几声惊叫冲破她脑中迷雾。
再顾不上明悟,关鹤谣不可置信地摸摸脸,这才发现原来那些冰凉的水滴不是自己的眼泪。
真的下雨了!
冬雨总是下得不情不愿,丝丝缕缕,断断续续,像是被人从云里一点、一点攥出来的。
此时的雨却不同,下得顺畅,毫不拖沓。
雨势几息之间就愈演愈烈,大如珠的雨滴落地溅出水雾,遇火化为水烟,急速压制住火势。
百姓们的欢呼和笑声中,明悟缓缓起身。
“萧施主此劫已过,施主再无需担心。”
关鹤谣只是下意识摇头,愣怔地看着面前僧人。
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口口声声都在说是萧屹渡劫。
她才是异世孤魂啊!
是她要避灾啊!
而那枚铜钱,正冰凉凉地挂在她的脖子上。
关鹤谣猛一激灵。
一直被忽略的第二种可能性,与那铜钱一道,被她急促的呼吸震颤着,呼之欲出。
明悟大师之前就见过她,却并未给她避灾的铜钱,反而是第二次看到萧屹和她一起,才主动上前为他们占卜。
他占卜时并未指名道姓,是关鹤谣当时心神大乱动弹不得,是萧屹应着话截下了铜钱。
可是,怎么可能?
“不是,不是的大师!”
她仰着头混乱地辩解,雨珠纷扬砸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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