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面对狂性大发的男人,面对居心叵测的“家人”不敢有分毫示弱......如今这一根绷得紧紧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了。云太夫人一揽她,她就忍不住轻声哭了起来。
为自己哭,也为原主,和她那可怜的娘亲哭。
关鹤谣一哭,其他正处于“哭泣”各个阶段的三人便顾不上自己,都来安慰她。于是关鹤谣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胡乱一抹眼泪,转移话题道:“阿秦刚才真是太威风了。”
当时正赶上那边魏琳儿醒了,陈萝娘迫不及待要去看女儿,可偏偏关筝冲进了佛堂,拦住她自报了身家。
一边是女儿苏醒的惊喜,一边是国公府突然光临的惊悸,陈萝娘被同时轰炸,完全说不出话来。
而关筝却放下了身段,先规规矩矩行礼致歉,“魏老夫人容禀,今日仗势闯进贵府实非妾之所愿,只是心系祖母身体不得已而为之。您有所不知,因为我信国公府家的儿郎们正在河北治水,祖母为此彻夜难眠,茶饭不思,唯独喜爱这位姐姐做的饭食,也多亏她细心照料,祖母身子才刚刚有起色。可鹤姐姐今日却没有准时来做朝食,妾这才循信找来。”
一段话说得滴水不漏,绵里藏针。
看着再怎么柔软可人,也是将门虎女。
那份刻进骨血里的刚直和凛然,是一辈子困于后宅泥潭的人们绝对无法比拟的。
丢下被她气势惊呆的众人,她快步上前用帕子捂住关鹤谣伤口,小手微微颤抖,语气却是越发坚定,“魏老夫人若还有不满,不如让祖母当面与您说说,她就在门口马车里,等着接了鹤姐姐回去一起用朝食的。”
这实不是配得上云太夫人亲自露面的场合,但她只要在那里镇场,就足以压制一切潜在的负隅顽抗。
即使是在自家,关筝的话和十来个仆从仍给陈萝娘施加了极大的威压。寥寥数语,她就判断出了对方的势在必得,而她此时哪里有心思去管关鹤谣?踯躅良久,只得咬牙撂下一句“三娘子请便”就飞一般去看魏琳儿。
陈萝娘和关筝懂得给对方台阶下,被嫉妒和愤恨冲昏了头的关燕语却不懂,也不想懂。
关筝担忧地扶起关鹤谣的样子,和往常冷眼看向她的样子两相重叠,让她大梦初醒一般,提裙奔几步挡到了门口。
“就算你是国公府的娘子,也不能仗势欺人!这般插手别人家事!她是我关家的二娘子,魏家的外孙,家中尊长都在这里,你凭什么带走?”
“她可不是贵府的二娘子。”关筝道,关鹤谣这才注意到这话她最早已经说过一次。
面对关燕语,关筝可是一丝客气也没有,而她接下来说的话,拿出的物件,不仅震撼了关燕语,就连关鹤谣至今都不敢相信。
平稳的笃笃马蹄声中,关鹤谣将那份户籍书看了又看,“所以,你刚刚所说都是真的?”
她以为关筝只是在骗关燕语。
关筝为难地点了点头,“鹤姐姐,你确实...不在关旭大人府上户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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