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莲中君陪着自己干傻事。
钟应瞥了一眼身侧之人,只要想一想,未来的仙道第一人有当舞姬的黑历史,就觉得自己能忍了
宴中气氛被渲染到最热闹时,花堂众人的表演也到了最后,一水的美人儿站在堂中,供人欣赏。
钟应站在众人中间时,听到了一道笑呵呵的声音:美人儿全部留下来吧。
声音的来源是薛城主。
钟应抬眸,直到此时,才有心情去瞧极乐城主长成什么阿猫阿狗样。
看到薛城主的那刻,钟应总算明白了木葛为什么说他不是枭雄,而是个商人了。
因为坐拥极乐城百年的薛城主是个胖子,一个中年秃顶的胖子。圆嘟嘟的脸上,是和气的八字眉,和一笑就看不见眼睛的小眼睛,见人就是三分笑意,看不出半丝威严。
白漓就坐在薛城主旁边,自顾自的品酒,除了一开始若有若无的瞧了钟应一眼后,便再也没抬眼过。
有了薛城主的衬托,紫衣华贵的白漓宛如明珠美玉。
人真是不能比较。钟应觉得,自己属下突然变得顺眼了些。
薛城主戴了好几个扳指的手一合,笑眯眯的对着自己的宾客道:今儿你们看上了谁,就让谁陪你们喝酒。
言罢,手指头指了指花堂众人,完完全全把他们当成了可供挑选的物品。
原本便透着几分炙热的目光,瞬间变得淫邪起来,在花堂众人的脸上、胸脯上、长腿上打转。
我要这个。立刻便有人指向芊芊,美人儿,今晚陪我吧?
芊芊一瞧,很满意他的修为,抛了个媚眼后,整个人倚了过去。
有人喜欢火辣的,有人喜欢清丽的,有人喜欢温柔的
不管男女,都有人挑选。被选中之人,习以为常,委身倒酒。
转眼便只剩下几个人,其中便有钟应两人。
他们站的后,以帷幕遮面,看不清容颜,刚刚又一直没有任何突出表现,没人看上也正常。
但是这种场景,还是让钟应一肚子的卧槽。
而薛城主吩咐完这件小事后,便搂着一个娇弱的美人儿,跟白漓敬酒,懒的在关注这些美丽物品了。
挑的只剩下三四人时,一阵酒气扑面而来,钟应低头,便瞧见有人去抓死对头的手,被君不意一袖子拂开,那人只摸到一截衣袖,连指尖都没碰到。
那个酒鬼显然喝醉了,大着舌头呵斥一声:怎么这么没规矩!不知道要伺候人吗?
便想要去搂人。
钟应怀疑君不意会比他先发飙时,楚欢挤进了两人中间,抱住了酒鬼的胳膊,笑道:别急,我陪你喝酒。
被酒鬼拉进怀里时,楚欢朝着两人使了个眼色,让两人随便找个不起眼的角落躲起来,或者找个人模人样、不会动手动脚的宾客。
君不意拉起钟应的衣袖,往宾客少的地方走去。
然而,薛城主却在此时抬头,看到了他们。
原本笑的不见眼的眸子睁开,薛城主眼睛一亮,仿佛瞧见了什么有趣的珍宝似得:等等!
钟应当成没听到,反正人这么多,谁知道他喊谁?
薛城主指着两人,抬高音量:你们两个停下。
这一次,已经有不少人目光被吸引过来,两人避无可避。
脚步一顿,钟应眼中杀气腾腾,已经考虑城主的第一百种死法了。
便见薛城主又笑呵呵的说:你们两个摘了帷幕,上去跳一只舞~
君不意:
钟应:???
跳舞?
哦,他只会舞刀弄枪!
第91章
钟应是不可能跳舞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跳舞的,让他跳舞,他情愿杀几个人,热热身。
但是今天是来救人的,众目睽睽之下闹事,救人计划就泡汤了。
所以,钟应毫不犹豫的拍了拍身侧莲中君的手,给他使了个眼神,让他上。
身侧之人不动如山,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城主等着有些久了,微微沉了脸色道:怎么还不开始?
钟应拉了拉君不意的衣袖。
这一次,君不意终于有了反应,目光沉静的落在钟应面容上。
钟应唇瓣开合:要不你上去吸引视线,拖住城主,我去救人?
君不意神色微动。
城主抬高音量:怎么,你们不愿意?还是说,我命令不了你们?
钟应等不到君不意的回复,回头,非常光棍的一摊手,开口:我不会!
不会?城主笑了起来,圆嘟嘟的脸上一双眼睛给笑没了,花堂的人居然没有学过跳舞?
城主大人,他们两个还是新人,会的还不多,玉姑姑也只给他们安排提灯的活。芊芊原本依偎在宾客怀里,给人喂酒,见城主不依不饶,便撩了撩头发丝,笑盈盈道,您若是想看啊,芊芊再跳一次,如何?
风情万种的狐妖自然比两个戴着帷幕的少年有吸引力,芊芊这句话得到了好几个宾客的喝彩。
还有几个花堂的美人也主动请缨。
薛城主却摆了摆手:刚刚何老兄选了你,你今晚便是他的人了,我怎么能夺人所爱?
可是芊芊本想继续说什么,瞧见身侧之人不悦的脸色,只能默默闭上了嘴。
毕竟真惹了客人不开心,她们今晚也不好过。
越来越多的目光落在了钟应两人身上,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眼神。虽然人人都知道薛城主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但是也不是花堂这些伺候人的玩意可以惹的。
薛城主,别人都选了美人伺候,就我还没有。白漓把玩着酒杯,指了指钟应两人,不如让他们两个来伺候我吧?
城主迟疑,瞥了眼白漓身侧的舞姬:可是她们几个笨手笨脚的,哪里伺候的不周到?
那几个舞姬都是城主府里最出挑的,当场跪地,吓得浑身颤抖。
白漓瞥了一眼,随口道,美人从来不嫌多,你说是吗?
城主笑着附和:原来白阁主也是同道中人
花堂到底是长春阁的产业,白漓身为长春阁主,为花堂的人出头也不奇怪。薛城主有些迟疑,思索该不该给白漓这个面子时,便见那红裳少年一步上前,清而净的声音从帷幕下传来:我跳便是。
薛城主目光落在钟应身上。
君不意神色澹澹:他不会。
帷幕被轻轻取下,被递入钟应怀中,君不意向着大堂中心走去。
四面都挂着明灯,君不意全身笼了层雪光,黑发红裳被勾略的清晰妖冶,然而他身上的气息却清净如冰雪,令原本想看他被处罚的人露出了讶异之色。
谁借我一把剑?君不意问道。
他实在太过从容淡然了,有人看的愣神,差点屁颠屁颠上去送剑了,都是身边人太多太吵,才勉强恢复了镇定。
无人回应,君不意倒也无所谓,路过一株花树时,折了一根花枝捧在手中。
那是流月光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