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表哥,你怎么这么他妈的蠢!
你真是急死我了!
被骂蠢的盛雪河也不生气,而是伸出手,王子银比他高出许多,见这个动作,憋着火低头给盛雪河摸。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盛雪河安抚他,我心里有数。
我不会被骗的。
不会个屁。
但这个安抚是有用的,而且他想到了另一件事,王子银冷哼两声:反正你也快走了,这种渣Alpha有多远滚多远。
傅异闻正在沙发上睡觉,睡姿端正而得体,阖着的双目显得他的脸庞端庄富有正气。
这是一张很讨人喜欢的脸,不管是谁看到这样面善的脸,都会下意识认为对方是个绅士礼貌的人。
在盛雪河的凝视下,傅异闻睁开了眼,他朝傅异闻走近,对方漆黑如渊的眼眸有着不曾散去的惺忪,像是还处在半梦半醒阶段。
等到他来到沙发边上,他的手突然被拉住,手腕处被轻轻侧吻。
指尖微顿,盛雪河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如何,总之不算美好。他想将手抽走,却听到傅异闻略显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你又要走了吗?
傅异闻的音色本就富有颗粒感,沾染睡意过后的嗓音增添缱绻意味,若是忽略二人之间的关系,可以将这认定为撒娇。
撒娇这个行为,通常只会出现在很亲近的关系中。
哪怕他尽量不去想王子银和他说过的话,他也将自己的定位摆放得很清楚,他们之间只是普通校友,虽偶尔逾越过几次,那都是意外。
是不能当真的意外。
傅异闻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闭上眼,姿态很是迷恋:为什么不能多停留几秒呢?
好暖。
傅异闻将唇贴了上来,吻着他的指腹,到达指骨、手背,侧手腕的青色血管。
他一声不吭,虽没有抽走手,表情却有如冰凝。
盛雪河的长相本就冷艳,如冰晶至清无瑕,因此许多人会认为他难以相处。
现在的他,身上的那股冷漠疏远感更甚,仿佛周身有着天然屏障,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我很想你。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盛雪河感到难堪,却不敢抽回手,怕惊醒对方。而傅异闻仔细地盯着他,笃定道:你是。
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坍塌,盛雪河只觉荒唐,一手按住傅异闻的肩膀,将手抽回钳住傅异闻的下巴:我和他,你分得清吗?
傅异闻听到后起身,离他很近,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好像要通过近距离来确认对方的身份。
他将头别开,傅异闻顺势抚摸他的下颌线,最后将他拥入怀中。
盛雪河只觉得苦涩,享受着傅异闻此刻的拥抱,呼吸,和温度。
你经常梦到他吗?他问。
我也数不清,到底梦到你多少次了。傅异闻又笑了一声,骗你的,我记得。
这是第1824次。
如果可以,盛雪河多么希望今天没有来这一趟,也好过知晓这些事。
盛雪河以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能够接受任何意外的发生,并作出最贴切的应对。
他错了,错的离谱。他过分自信,简直自负。
尽管很不想很承认,可这世上确实还存在着他无法接受的事,又或者是他不希望发生的事。
盛雪河认为自己很自私,在这个世界里,他与傅异闻的交集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傅异闻有过什么样的过往、童年、爱慕对象,都是傅异闻自己的事,他有什么权力干涉,又有什么权力无法接受?
他敛着眸,长睫之下的瞳孔内满是挣扎与无措,又有着迷茫。
傅异闻很在意这个人。
1824次梦境,都是傅异闻用情至深的见证。
可惜这一次是假的,这并不是他的梦,他看到的人,是一个卑鄙的赝品。
目前盛雪河拥有的一切,都是从傅异闻心底深处那个不知名的心上人的身上,偷来的。
傅异闻又睡了回去,盛雪河把他放在沙发上,想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默然离开,却被拉住手腕。
盛雪河本来是打算走的,但傅异闻像是做了噩梦,忽然呼吸加快,脸色处在极度痛苦的环境。
他突然惊醒,发现自己抓着盛雪河的手腕,懵了。
快速松开后,傅异闻撑着自己的头,太阳穴剧烈的胀痛让他喘不上气。
短时间内惊醒,加上剧烈起身,确实容易出现这样眼前发黑、难以呼吸的情况。
盛雪河帮他倒了杯水,又拍着他的后背,傅异闻才缓缓平稳过来,理智与意识像是逐渐倒流的水回归至身上。
谢谢。傅异闻还是有些乱。
他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梦,还是回到了现实。
又是梦中梦吗?
这天傅异闻正准备去办公室拿文件,门是虚掩着的,停下脚步准备敲门,里头传来熟悉的声响。
你说盛雪河这孩子,到底图什么呢?
傅异闻不会认错这个声音,这是负责招生与审核的林老师。
你都看不懂,我也看不懂啊。这是陈绵的声音,当时你没问他吗?
老林叹了口气:问了啊,但他不肯和我说,只是说自己想H国了,想体验一下H国的教育模式。哎你说这话也太扯淡了,他在国外接受完精英教育,回国后在常新就读过,后来听说陪他弟去念了个体校。这人生也够多姿多彩了吧?为什么非得再来帝阳呢?
当初考核的时候,他的成绩几乎全满分,但我不想通过,浪费人才、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他完全可以做更有意义的事。
真是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陈绵唏嘘。
老林:他已经拿到世界顶级艺术学院的Offer了,那可是所有音乐家的梦想殿堂。听说他被录取后,提出了一个条件,希望可以晚入学。否则的话就要拒绝。
这孩子怎么这么胡来?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就算他们不愿意也没有关系,他可以再考一次。
老林:瞧瞧现在的年轻人,口气一个比一个狂妄。不过吧,他确实有这个实力。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二人的闲谈戛然而止。看见傅异闻后,他们神情不变:是异闻啊,来拿文件的吧?
傅异闻拿完文件后就离开了,还妥善地替二人关上门。
回到实验室,傅异闻无法集中注意力,思绪被沉进浑浊的污水里,怎么样都无法洗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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