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找老板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屋外凌乱的脚步响了一阵后就归于寂静,他又等了一会,确定屋外彻底没了动静才专心看着面前的眼睛。
金黄色的瞳孔在面前缓慢眨动,随后像是对他失去了兴趣一般,缓慢转了个方向。
面前的威慑顿时消失,赵老板平复了一下心绪,捏着蜡烛往前送了送。烛火在半空中微微晃动,映出眼前动物本来的斑驳毛色来。
苍耳趴在桌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后又缩成一团,不大会屋子里就响起均匀的呼噜声。
赵老板屏气等了一会,直等到这呼噜声格外均匀才大着胆子捡起地上的药包。手心里早就沁了汗,药包上湿了一大片,他手抖得厉害,拆了半天也没拆开这纸包。
下意识低低骂了句脏话,话音未落他就突然清醒,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周遭的动静。周遭依旧安静,他却总觉得身后黏着一群人的目光似的。
甩了甩手,赵老板把蜡烛粘到地上,借着烛光去拆手里的纸包。
躺椅旁边放着两个碟子,左边的吃的还剩下大半,右边的水倒是只剩下碟子底上一小部分,不知道是喝完了,还是天气太热蒸发了。
赵老板往右边的碟子里倒了一小点药粉,晃了两下。大半药粉还在手里捏着的纸包里,他看了一下手里的纸包,又看了一下只剩个碟子底的水碗。
左右看了半天,他干脆心一横,把剩下半包药粉全倒进了左边的吃食上。
粉末落在吃食上分外明显,他来的时候只想着往猫咪水碗里下点耗子药,根本没想到这水碗里的水都快没了。
正思索着找个东西把吃食拌上一拌,一抬头只见之前空荡荡的躺椅上多了个黑影。
亮晶晶的瞳孔只盯着他,神情格外无辜。它歪头看了看地上的碟子,又抬起头来,只看着眼前的人。
它的神情颇为冷漠,像是根本不在乎找老板刚刚做了什么,但是赵老板做贼心虚,额头沁出冷汗来。
正巧这时候门外又传来响动,像是有东西在挠门。赵老板一声怪叫,直冲着门外跑了出去。
贺青岚好不容易拉住刚刚蠢蠢欲动的狗子,就看见赵老板慌慌张张从门里跑了出来。
她不明所以回过头:你们吓他了?
白无常伸手敲了两下窗框:做贼心虚。
赵老板跑得急,蜡烛还留在原地,地上掉着沾了耗子药的纸包。白无常看了看两只碟子上的药粉,啧了两声:小土地,你这两口香火吃得可真是不容易。
贺青岚把地上的碟子端远了些:他这两口香火我还真不想吃,他之前送来的香火钱我都一个铜板一个铜板都还回去了,要不是那香灰落到香炉里挑不出来,我高低连那几根香都给他还回去。
白无常摸了两下下巴,眼神玩味:这老头干什么了,你算得这么清楚?
提起这茬贺青岚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收拾了地上的纸包,伸手抱起躺椅上的苍耳:第一次来的时候说隔壁新开的铺子吵了他家夫人养胎,第二次来的时候说之前有人给了他个方子不知道真假,第三回是装也不装了,直说许嘉灵那家客栈抢了他生意,要我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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