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趁我不在屋中时,从窗户忘我房间里扔了火把。”他从怀中拿出一卷画卷,“我是为了救这卷画,才不慎烧毁了袖子。”
钟萦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英诚仿佛知道了她是如何所想的,说道:“此画是我妻子所做。虽然只是凭我的记忆重绘出来的……”
钟萦道:“不用再说了。”
赵英诚将画卷收入怀中。
钟萦看着他说道:“赵大人,我已经找到了你的魂书。”
赵英诚一喜:“当真?”
“当真!”钟萦拿出那卷魂书,说道,“只是上面记载的内容,恐怕会让你有所不安。”
他接过魂书。
只见魂书上所记载的就是他的前世,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内容让他不由得怔住。
钟萦难以开口。
严寄倒是毫无负担,说道:“很遗憾,你的前世,的确就是一个盗匪。沈文对你的控诉,都是事实。”
赵英诚捧着那卷魂书,沉默不语。
半晌,他慢慢放下双手,声音仿佛瞬间苍老,听起来沙哑干涩:“我知晓了。既然我前世做了这样的罪事,我也应当赎罪。”
钟萦道:“事情并非如此!”
赵英诚抬头望向她。
钟萦道:“魂书上会将这一世的所做过的每一件事都记载清楚,但这上面并没有写你前世杀害了谁的性命,尚不能做定论。”
赵英诚:“钟判……”
钟萦道:“你让我不要再管这件事,抱歉,我做不到。”
赵英诚愣住,他说道:“钟判聪慧,你应当能猜出来的,我已经不是针对的对象,现在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是冲着你来的。”
钟萦:“那便更不能袖手旁观!”
她话语中的坚定让赵英诚都为之一怔。
他久久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的这张恶鬼面具,仿佛能够从两眼的缝隙之中,看到面具之下炯炯发光的双眸。
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生平。
他被众人成为清官、好官,但曾几何时,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产生过退缩放弃的想法。
他以开万世之太平为处事原则,但他也会是一个选择明哲保身的人。
如果现在是他对上这样桩桩件件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事情,恐怕并不会做到真正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苦笑道:“钟判,我只不过是一个来地府轮回的孤鬼罢了。我听说,鬼的生命无穷无尽,钟判还很年轻,不应该因为我,而折在这里。”
他说话间,忽然瞥见站在钟萦身后的男子。
他此时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神色,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座雕塑,紧紧抿成一条线的薄唇,能看出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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