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寄的目光在她手臂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受伤是受伤,治疗是治疗,这不能够混为一谈。当时我在场,他还是伤到了你。是我的错。”
钟萦感觉自己呼吸似乎凝滞了片刻。然后看到严寄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很慢很慢的语速,慢到好像在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讲话。他道:“没能保护好我的下属。”
“……”钟萦正整理袖口,两指捏着衣料摩擦了一下,衣服摩擦发出轻微的一声。她像是被这声音惊醒,怔了一下,然后低着头把袖子拉回去,“这不能算是你的错。我没料到荣钦会控制付思来攻击我,是我自己没有注意。您当时已经做到最好了。而且,您还给了我这个。”
钟萦按了按胸口,感觉好像有一团像棉花一样的东西堵在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随后她把戴在胸口的血石拿出来,摊在掌心,血石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流光溢彩,分外好看。
“如果不是它,一年前我受的伤其实没有那么快好的。阎王大人,多谢你了。”
“……”严寄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手指微微弯曲,似乎是想在桌子上敲打,生生又给忍住了,握成了拳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道谢。你收好。”
“嗯。”钟萦也不推辞,依言把血石放回胸口保存好,“你既然不用我道谢的话,那也就不必和我道歉了。好吧?”
“……既然如此。”
钟萦:“既然如此什么?”
“你也不对我用敬称,我仍然叫你姐姐,你叫我名字就好,如何?”
“啊。啊?可以啊。”钟萦愣了愣,原来他刚才一直在想这个吗?不知为何,听了他这么说,钟萦心底反而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棉花变成了棉花糖。她道:“这算什么?称呼而已,你想怎么叫,想听什么都可以。不过——”
她“不过”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看见严寄欲开口,立即说:“你现在先别叫我姐姐。我还有点不适应,总感觉和自己老板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似的。”
严寄愣了一下,闭眼轻笑了一下,像是松了一口气。笑意一闪而过,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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