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中的大判官也同样身着紫袍,饰以鲜花。黄色的小花朵在身侧环绕,与插在发上的发簪雕花相同,另一支银簪光隐在乌发之后,只露出顶端的一点,光芒闪闪。画中人一手执笔,一手执卷,拿着笔的手白皙纤细,卷轴从手上落下,在脚底叠起,散发着盈盈光芒,那是这位大判官在位期间,所解决的案件而积累下的功德。
这位大判官离现在年代最近,用料最为鲜艳,笔触也最为柔软。
只看这幅画下方的一部分,纤纤玉手,金光功德,任谁都会觉得画中人应该是一个慈悲柔情的面孔,但不是的。这位大判官戴了一副恶鬼面具,生生打破了画中的平衡感。
红色的恶鬼面具让画中人变得好像是一个从地狱走来的厉鬼,满手血腥,浑身煞气,原本是清新可爱用来点缀的花朵,都因为承受不住而开始扭曲、燃烧。
卷轴燃起熊熊烈火,哪里还有金灿的功德,只剩一片无尽的灰烬。而画中人,也因此变成了一副骸骨。骸骨大张着嘴,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折磨,想要叫喊出声,又或者,是要说什么话。
钟萦不禁在这幅画前慢了脚步,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
金光和烈火在她眼前交替出现,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猛然惊醒,画只是画,并没有烈火,也没有灰烬和骸骨,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伸出的手终究还是没有放上去,她怕自己脏污了这幅画的颜料,收了回来。
“你最喜欢这幅画。”
“老师。”钟萦转身便见徐瑾站在自己身后,也在抬头看这幅画。
“在校的时候就总看。”徐瑾一边看一边点头,“这画造诣也确实高,写实的同时把小先祖的风姿都画出来了。看出什么来了?”
小先祖是他们判官府对于这最后一位大判官的尊称。
徐瑾是学校里的地府史老师,出了名的爱抽查。钟萦还在校的时候经常被她称赞天资聪颖,法力高强,是可造之才,然后……次次抽查都有她!
钟萦十分怀疑徐瑾夸她就是为了抽查她!
钟萦没想到自己出了学校还要被她抽查,顿时恐惧感从后脊升了上来,她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只能强硬着头皮想了又想,道:“歌颂小先祖的功德?”
“这个课上经常说,还有吗?”
“画中人执笔,意为小先祖在生前找到了地府圣物之一的判官笔,贡献极大。”
“继续。”
“卷轴累在脚底,代表着因为被小先祖误判的那几个案子?”
徐瑾看了她一眼,显然还是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