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食物上时,段非凡看了江阔一眼:是牙酸了吗?
江阔啧了一声没说话。
是那颗磕破我嘴的犯罪嫌疑牙吗?段非凡问,它有同伙儿吗?
江阔没忍住,对着自己碗里那块肉笑了起来。
给。段非凡把刀放到了他手边。
我不用这个,江阔低声说,咱俩都这么吃,太尴尬了。
那你别拿那种大个儿的,段非凡一手拿刀一手拿筷子,把肉切成小块,拿小的。
你好文雅啊。江阔看着他。
别骂人啊。段非凡说。
以前跟这帮人吃过很多次饭,但这次的感觉最不一样。
江阔觉得一片热闹里透着舒心和小小的角落里的暖意,他偶尔把手放到身侧,段非凡的手也会很默契地垂下来,碰一碰,捏捏手指
你手上有油了哈。段非凡看了看自己的手。
你大爷,江阔拿过湿巾搓了两下,断交了。
段非凡笑着把杯子伸过来:走一个。
江阔跟他碰了一下。
这个酒的确有后劲。
江阔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的,他起身打算去上个厕所。
站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头有点儿晕,他非常震惊,扶着椅背定了定神,琢磨着是不是今天吹了风要感冒?
再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又感觉脚下有点儿飘。
虽然他酒量很好,基本没有醉的时候,但还是知道,这就是喝大了的感觉。
靠。
这酒牛逼。
他扶住门框,转头说了一句:这酒好像是有点儿后劲儿。
但屋里没有人理他,所有人都在大声说着话,红光满面,笑都很开心。
果然有后劲,他跟这帮人喝酒,哪次也没有这么奔放的,明显是都喝多了。
怎么了?段非凡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问了句。
靠,江阔看着他稳健的步伐,您没事儿?
我有什么事儿?段非凡问。
您没觉得有点儿喝高了?江阔瞪着他。没,段非凡又凝神体会了一下,还没到我高的时候吧,现在还行,你高了?
我有点儿感觉,江阔说,也没高,就是平时稍微多了点儿的那种感觉。
去哪儿?段非凡问。
厕所。江阔打开了门,走出了包间。
我跟你一块儿吧。段非凡跟了出来。
我没醉,江阔说,你别跟着,一会儿在厕所突然睡倒下了我下不去手拖你啊!
说了我还没事儿。段非凡笑着说。
这家店的厕所是他家装修最好的地方,干净整洁无异味,也没有喷奇怪的香精。
段非凡站在门口等他,对着通往饭店后门的通道。
这位置是个风口,虽然关着门,但还是有风,江阔出来的时候,段非凡的头发被风吹得都立着。
你是不是傻。江阔问。
吹一下消消酒劲儿,万一一会儿都倒了,就靠我一个人了。段非凡说。
嚯,江阔笑了,这些人都倒了你还能站着?我跟你说,陆诗都比你能喝。
那没准儿呢。段非凡想勾起嘴角笑一下,但扯着嘴上的伤,没勾成。
那我也吹吹风吧,江阔往后门走过去,老板真没吹牛,那帮人就那个架式,一会儿都得高了。
段非凡也跟着他站到了后门的窗户边,往外看了看:这外头是荒地吗?
是雪地,也不荒吧你听到了没?江阔突然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什么?段非凡也贴着窗户听了听,除了风声,什么动静也没有。
有猫叫。江阔说。
外头?段非凡愣了,这种天儿哪有猫会在外头
话是这么说,但两个人同时把手伸向了门把手。
江阔打开了后门,走了出去:门带上。
嗯。段非凡关上门,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咪咪?
喵喵江阔也喊。
趁着身上还留着在屋里被暖气烤透了的温度,他俩在后面转了半天,这片地方是跟停车场连着的空地,除了一些店里换下来的旧桌椅,什么东西都没有。
是不是听错了?段非凡问。
我耳朵挺好的,江阔缩着脖子,就是听到了。可能跑屋里去了,段非凡说,厨房都通外头,回去吧,别一会儿喝酒没醉,吹风吹病了。
真冷啊。江阔蹦了两下,蹦到他面前,伸胳膊搂住了他,把脸埋在他肩膀上用力蹭了几下。
擦嘴呢?段非凡也抱紧他。
江阔笑着没说话。
我也就嘴有伤没法蹭。段非凡笑着说。
江阔鼻尖在他脖子上碰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感觉到带着些许凉意的柔软触碰。
段非凡顿时感觉自己裹在风里的呼吸有点儿乱。
他低头也在江阔脖子上亲了亲。
搂在江阔腰上的手收紧时,碰到了他抬手露出的一小截儿皮肤。
段非凡顺着往衣服里滑了滑。
江阔身体僵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
嗯?段非凡赶紧拿开了自己的手。
没,江阔一条胳膊还勾在他肩上,就有点儿不习惯。
嗯。段非凡笑笑。
也不是江阔说,就这些我没太想过,虽然我之前吧,也没什么喜欢的人,怎么说呢
你没想过会有个男朋友。段非凡说。
也可以这么说吧,江阔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对你动手动脚的时候就没有不习惯。
段非凡笑了起来:就你能动我不能呗。
听起来怎么这么渣?江阔也乐了。
外面实在太冷,他俩就出来没到五分钟,还是搂着的,也已经全冻透了,只能连蹦带窜地回到了饭店里。
刚一进来,段非凡门都还没关好,就看到了走廊里溜溜达达走过来一只白色的长毛猫。
我靠。段非凡说,它在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