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着,逐渐恢复了冷静。
房间里静悄悄的,姜禾温和地看着我。
许久,我才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低声说。
没关系。姜禾轻声说。
其实从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有些有不对劲。举止神态里都藏着焦躁,就像是一个一点就着的炮仗。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才用那些试题试探我吗?
一半一半。我只是多加了一些题目给你。
真有你的
最近发生什么了?跟我说说吧。
他的声音轻柔而缓慢。
我抬头看了他很久很久。
我最近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其实我更想说的是不正常。
我好像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拟了。我说着就莫名的觉得有些烦躁,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总是能看到一些在书里才见到的画面和人。
我抬头看着姜禾,以前的我可以将两个世界分的很清楚明白,但是林城阳来到我身边之后,我渐渐觉得我似乎总能在身边看到另一个世界。
姜禾静静地听我讲完,你其实早就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了。
我有些沉默。
这种状态下的你,我是不会允许你继续进入快穿世界的。
因为,你很快就会崩溃。他直接下了定论,像是一个对病人下病危通知书的医生。
我呆愣地看着他。
你这也太直白了吧,就没有点儿过渡,什么的?
他忽然笑了起来,你确实很坚强。
为数不多的优点。我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喃喃道。
继续接受我的治疗吧,大龙。他忽然靠过来,气息交错。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合适吧,要不还是给我换一个医生?
治疗期间,我不会对你做任何超出医患关系的事情。他看着我,低声说。
我考虑考虑吧。
可以。他慢慢远离了我,坐直了身体,
我先回去了。我站起来。
他看着我,低声说了句:再见。
今天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证明没有拿到,不能开工,只能坐吃山空。
真是折磨啊。
我坐在路边的公交车站里,望着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却迟迟没有起身。
我知道姜禾没有故意吓唬我。
我确实不对劲。
我最近甚至有些时候,恍惚地将林城阳看作张逸斐或是万岁。
这样下去,我怕是真的不能分清现实和虚拟了。
到那个时候,我怕是真的疯了。
不知道我的积蓄够我住几年医院的。
哎,我也不会写书,疯了以后钱从哪儿来啊。
真是愁啊。
这人要是没钱,连病都不敢生。
手机在口袋里一顿乱震。
我掏出来一看,是林城阳。
时间竟然已经这么晚了,我完全忘了接他的这件事。
我有些慌张地站起来,一边接电话,一边拦住过来的一辆出租车。
对不起,我现在就往你那边赶,你等着我啊。
等我赶过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冬天本身就夜长日短,太阳早早就溜了下去,留下几颗星星,落在夜幕里。
林城阳站在大门口,静立着等我出现。
我下车后,冲着他喊了一声。
路灯下的林城阳扭头看向我,他站的笔直,瘦削的身体藏在厚重的大衣之下。他冲我走来的时候,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格外深邃。
林城阳。有人忽然叫住了他。
我和他一同向后看,一个女孩站在他的身后,明天咱们俩一组,你来早些,我们一起练车啊。那女孩穿着一条黑色裙子,上身罩着一件雪白色的羽绒服,容貌俏丽,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点儿羞涩。
林城阳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向我走来。
他似乎没有听到那女孩在说什么,他的眼睛只是盯着我。
大龙。他轻轻地抱住了我。
我有些惊讶,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那个女孩讶异的表情。
回家吧。他在我的耳边轻声说。
哦,好。我点点头。再回头的时候,那女孩已经不见了。
那女孩是谁?
不认识。林城阳摇摇头,我们回家吧,晚上想吃什么?他只字不问我为何会姗姗来迟。
我都可以。
你的手好冰。他握着我的手,低声说。
我看着他将我的手攥住,用温热的掌心替我捂热。
我要是疯了,林城阳可怎么办啊?
第20章
在我爸妈离开我的时候,我原以为我已经和这个世界断了联系。我已经做足打算一个人活着,然后一个人死去。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
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现在有了一个林城阳。
姜禾让我接受治疗,其实我并不愿意。
我只是偶尔出现一些某名奇妙的幻觉,并不算严重。如果去接受治疗,林城阳谁来照顾?
靠林壑?
他虽然人不坏,但是对林城阳并没有更多的情分和义务。
除了我,林城阳现在还是拒绝和其他人讲话,保持着他冷酷俊男的形象。
我越想越觉的自己好像是一个病入膏肓还再操心的老父亲。
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拿不定主意。
吃过晚饭,林城阳去收拾碗筷,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收拾。
他好像健壮了一些。没有我刚见他那么瘦的吓人了。尖细的下巴变得柔和,瘦削的手臂也变得结实了许多。
他的背影高大而宽阔,系着熊仔的围裙,在洗碗池前忙碌。
林城阳,如果我离开你了,你能不能接受?
他的身型停了一下,随后继续慢条细理地洗完所有的碗碟,仔细地擦干水分,摆放整齐。
他一边转过身来,一边卸下围裙,向我走来。
他的表情柔和,看着我的时候,墨色眼眸像夜晚的海面一样平静。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是说如果。我继续试探地说道。
没有这种如果。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你已经答应我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他坐在我的身边。
如果只是暂时分开呢?
你要去哪儿?他轻声问。
嗯,我也没说要去哪儿,就是问问。我支支吾吾的躲开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