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狐疑地看着喝的明显乐不思蜀的二老。
大龙,你放心吧。真出了问题,我们立马就回来。就这样,挂了。我爸说完,直接掐断了电话。
我又去摸了摸叶润青的额头,看了看他的脸色,确实面容祥和,只是睡着了而已。
家里的食物也到了该补给的时候,刚好叶润青熟睡,又是白天,我去买些食物,争取再窝上个三四天不出门。
虽然日头不错,可春风一吹,还是有些微凉。
我套了件外套,牛仔裤,外加一双一脚蹬,就溜溜达达的出了门。
应该是春日的原因,街上多了不少人,我融入其中,没有丝毫不妥。
这里有人,有妖,大家遵守着共同的法则,谁也不去为难谁,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大龙,出来买菜啊。生鲜店的老板抖动着他的长须,湿淋淋的大手上面满是毛发。
我冲他点了点头:对。
来条鱼吗?新鲜的,早上才抓的。他冲我眨了眨眼。
我摆了摆手,今天不了,就我一个人,吃不掉。
这老板是只熊精,店已经开了几十年,他从自己的爷爷一直演到了自己的孙子,掩人耳目。叶润青有时会想吃鱼,我总是去他家买,已经成了老主顾。
大龙,今天不给你弟弟买些山芋回去?蔬菜摊上的鹿精对着我笑脸盈盈。
我摆了摆手:等会儿,等我吃了早饭。
我溜溜达达的继续朝前走,打算先去吃个早点,完了再去买菜。
我常去的早点铺是老朱包子铺,老板是只山猪精,只卖牛羊,不卖猪肉。
老远瞅见我,老朱就对我挥手,大龙,来。
我快走两步,发现店里人似乎不太多。一屁股坐下来,我扭头看了看,今天人不多啊。
老朱麻利地给我上了一笼牛肉葱包,外加一碗胡辣汤。
嘘。他忽然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道: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我夹了一个包子,蘸了老朱特制的辣子醋汁,塞进嘴里。
昨天晚上,死了一个人。
人?我的眉头一皱,怎么死的?
不知道,听说不是正常死亡。老朱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珠,最近小心点,少出门。虽然死的是人,可是死在这附近,怕是会有人来查探。
我一下就明白老高的意思了。
虽说人类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一个非正常死亡的人类出现在人妖相交的地带,这件事情就会变得格外复杂。
捉妖师会来吗?我紧张地连包子也吃不下了。
那应该不会。现在还是初步调查阶段,怎么也到不了这一步。老朱摇摇头,但是他脸上明显也带着担忧与不安。
如果一旦认定是妖下的手,捉妖师就会出动,那这里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我匆忙地吃完早饭,随便买了些菜,就准备回去。
这两天外面不太平,叶润青又陷入熟睡,我还是老实在家呆着为好。
我实在是被捉妖师这三个字搞怕了。
路过老熊摊子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正站在老熊面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戴着墨镜,全身上下一丝不苟,而站在他面前的老熊则面露恭敬。
见我望过来,老熊立刻对我使了个眼色。
快走。
那是妖之间才能接受到的信号。
我立刻低下头,朝前加快了脚步。
站住!一声厉喝,吓得我脚下一顿。就在我思索是跑,还是乖乖就擒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我身边略过,随后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
我抬起头,就看见鹿精被摁倒在了地上。
那黑衣男子行动迅速地用一条黑色的绳索捆住了她的双手,就要将她带走。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等我回过神来,才觉得浑身微微发软。
你们凭什么抓人!忽然几个壮汉窜了出来,堵在了那男子的面前。
鹿精萎靡地耷拉着脑袋,一双眼眸里满是泪水。
治妖局办案,闲杂人等快快散去!那男子虽然一人被围,但是没有露出一丝胆怯,声音凌厉,气势逼人。
你是治妖局的哪位?为何我从未见过你!为首的男子冷声道,这是开干洗店的老于,是一只鹤精,已有百年道行。平日里瞧着慈眉善目,言语和善,如今却是满脸冰霜,气势不弱。
区区小妖,竟敢拦我去路。那男子眼风锐利,气势陡然变化。
小心!老于大喝一声,双手置于胸前,一道半圆形结界将我们罩在了里面。
只见几道紫光就落在了结界外围,发出金玉相碰的声响。
他妈的,竟然想杀我们!一妖怒喝,双拳相撞,浑身的肌肉便顶破衣衫,露出满身凶肉。
那黑衣男子冷哼一声,右掌翻转,似乎再欲出招。
住手!有人忽然大喊一声。
我们顺着声音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只见一中年男子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老夏!老于显然认识这人,对着来人质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治妖局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拿人,还使出杀招,莫非你们是想将我们赶尽杀绝?
来的竟然也是治妖局,可气势同黑衣男子明显差了一大截。
被称为老夏的男子立刻摇着手,挡在了那黑衣男子面前:你这是做什么?哪能这么做呢?
那男子冷哼一声:不过是区区小妖,竟敢阻拦捉妖,杀了便是。
他竟是捉妖师。
此话一出,众妖脸色皆是一变。我站在人群后面,也是浑身发紧。捉妖师竟然来了?
老夏忙说: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这样出手,那就是撕毁和玉之约,这是,这是要出大事的!
那男子不以为意,你们治妖局只会做和事佬,和稀泥,才叫这帮妖长了胆子,竟然杀人。我奉萧主之命,调查此事,你敢阻拦?那人将一指抵在老夏的胸口,冷声道。
老夏闻言,一时哑口,他似乎也忌惮着男子口中的萧主。
那男子瞧老夏不再言语,一手抓住鹿精的后领,抬起头,望向我们:她,我带走了。你们再敢多话,我就当场切了她的脑袋。
说完,他一手抓住鹿精纤细的脖颈,转身离去。
鹿精被拖着朝前走,同时回头向我们求救,救救我,救救我!泪水顺着她的眼角不断滑落。
所有人都知道,她一旦落入捉妖师的手中,定是有去无回。
强盗!恶匪!疯子!
我张着嘴,想要呵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连老于都没再开口。
就这么放他带人走?有人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