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来。说完对我伸出手。
我走到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陈瑜生明显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我抓住他的手。旁边的门卫也愣住了
我也低头看了一下,难道他不是要我抓他的手?原来他刚不是对我伸手,只是对我招手吗?
你看这,误会了,误会了!
我赶紧松开手,把手插进裤兜里,走吧。
陈瑜生低头闷笑了两声,几年不见,你倒是大胆了不少。
我低头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刚才误会了。
陈瑜生没再说话,带着我往前走,然后在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房门口停了下来。他打开门,示意我进来。
一进门,过了门厅,他脱了鞋,赤着脚走在铺着薄毯的地上。我也脱了鞋,赤着脚踏了进来。房间里的温度十分凉爽,一点儿没有闷热的感觉。
吃过晚饭了吗?陈瑜生走进全开放的厨房里,打开占了一面墙壁的内嵌冰箱,扭头问我。
吃了。
那吃点儿水果吧。他拿出四五样水果,用水洗净,握着刀,一各一个的切开。我看他用刀的动作,没想到竟出奇的熟练。
我虽然早就认识了陈瑜生,但是我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对我来说,崭新的还像一本未拆封的书,无论翻到哪一页,都新的没有一丝褶儿。
坐吧。他指着他对面的酒吧台,又取了一支白葡萄酒,看着我说:成年了吧?
我点点头。
嗯,那就行。他自顾自地打开瓶塞,将琥珀色的葡萄酒倒进两只酒杯里。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似不似想灌我酒?
第12章
陈瑜生把酒杯推到我的面前,我低头看了一眼酒的高度,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酒量,这杯喝完,我的头就该有点儿晕了。
我拿起酒杯,先抿了一下,然后抬头发现,陈瑜生端着酒看着我笑。渴了?
我赶紧双手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他似乎并不急着说话,也不急着听我说话。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静悄悄的,我俩好像在玩一个游戏,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又碰了两次杯,吃了一小肚子水果后,我斟酌着先开了口。
陈瑜生,谢谢你借钱给我妈,帮了我家一把。我双手举着酒杯,向他敬酒。
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酒杯,又看了我一眼,跟我敬酒,可得全喝完。他如炭笔勾勒的眉梢一挑,似乎在问我敢不敢。
其实我不敢,但是我不能说不敢。话赶话说到这,我硬着头皮也得往下说,喝是肯定要喝的,但是我得把事情说清楚了。谁知道这一杯喝完,我是坐着还是躺着呢?
我点点头,脸上带着笑容,是,我知道。但是我主要还是为了感谢你,你看我们非亲非故的,咱俩也不是朋友,就是一个街上的街坊,还帮了我家这么一个大忙,我确实很感谢你。但是,你借我家的钱,是怎么个还法?那个,如果三五个月的,我们家肯定拿不出来但是现在我也在努力打工,争取能早点把钱还给你,所以,你能不能再给我们点儿时间?
说完了?他淡淡地说。
完了。我点点头。
那就先喝了。陈瑜生一只手点着额头,看着我说。
我看了一眼杯里的酒,还有半杯,举起酒杯,眼睛一闭,嘴一张,酒在嘴里都没尝着味儿,就咽了下去。嚯,真冰啊!
我被冷酒激着了,冰的浑身一抖。
喝完酒,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陈瑜生弯着嘴角,看着我笑。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我觉得他的笑变得更轻飘飘了,好像就挂在嘴角,稍微一动,就飞走了。
可是他的眼睛却像黑夜一样幽暗,瞳仁里似乎跳动着什么,跳的我心慌意乱。好家伙,陈瑜生的眼睛会勾人。
你父亲那里先安心治病,钱的事不着急。我帮你们找了律师,应该可以从工地那拿到全额的赔偿。
你说你在打工,什么工作?
他看着我,轻飘飘地说。
就是勤工俭学之类的。我觉得自己的头已经有点发晕了,眼神也有点涣散了。完了,这酒后劲儿来的可真快啊。我眯着眼睛看着陈瑜生,觉得他的脸朦朦胧胧的,但是好看的抓人心神。
我从来只老远看过他,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他。他是个危险人物,我的直觉告诉我。即使大家都是背景单位,他也永远是比我更厉害的那一个。
陈瑜生,你的命可真好啊。我叹息道。
你说什么?
我摇着头,摆了摆手,不说了,没意思。我就是命不好,永远摊不上一个富贵命。大龙,大什么龙啊,我下把就改名!
改什么?
富贵儿!甄富贵!我举起手来,大喊道。
我听到陈瑜生又笑了一声。
你缺钱?
缺啊!谁不缺钱啊!我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你肯定不缺!我可真羡慕你呐!
你想要多少钱?
我愣了一下,眉头紧蹙,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想要多少钱呢?
我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猛地拍了下桌子,十万吧。
只要十万?
我咧着嘴一笑,十万够了,就一个月,花十万,够了。张逸斐那个王八蛋,连十万都不给我。
为什么是一个月?你后面不要了?
我摇摇头,不要了,够了。一个月够了。我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儿重,用手撑着脑袋,抬眼看着眼前的人:我这辈子算是穷怕了,老子现在吃个炒面都不敢多加个蛋!只能加两勺咸菜疙瘩。老子可真苦啊!
这几天体力有点透支,又喝了点酒,我觉得困意小人已经拿着锤头在砸我的脑袋,直接把我砸晕了。
微凉的指尖触摸我的眉头时,我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别动我我困。
让我做会儿美梦吧,梦里啥都有红烧肉,炸鸡腿,京酱肉丝,汆丸子
第二天,我是在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床上醒来的。身上的丝绵薄被柔软的包裹着我的身体,我睁着眼,看着头顶那盏陌生的吊灯,思考我在哪里?
陈瑜生!
我猛地坐起身,左右看了看,没人!
陈瑜生呢?我满屋子看了个遍,发现这个屋子里确实只有我一个人。
嗐,跟小说里怎么不一样呢?按照一般的常规套路,这个时候,陈瑜生应该睡在我的旁边,性感地对我说,你的身体我很满意之类的使用感言啊!
还是我会错意了?这里确实是个正经的言情世界?我这个男版妲己要下岗了?
我摸了摸脑袋,正琢磨这事呢,就听到门口有人敲了下门。
请进。
门一开,陈瑜生就站在外面,你今天有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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