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总是跳脱转弯,打个比方,明明手里做着传动器,却在想上一步完成的控制装置有没有出错。
果然光看不练假把式,苏葫黎拢起眉毛,借手腕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劳逸结合。尤莱亚默默盯着他额角一片发红的皮肤,淡淡地提醒。
苏葫黎听到了,然而手指还是没有停止,只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谢谢,我会的。
其实真的没什么,想他大学临近期末考,熬个通宵,第二天照样精神饱满地去考试。
见他搪塞自己,尤莱亚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身又出去了。
他这一次出去,直到苏葫黎大半夜饿得发晕,狼吞虎咽地吃完便当都没有回来。
苏葫黎耸耸肩,继续投入能量器大业,防爆阻隔,分离连接,然后是
机械壁上的时间每分每秒地跳动,在时间跳动到5:00的时候,苏葫黎终于完成了,他捧着自己做出来的能量器,走向检测仪器。
能量器在透明的检测器里翻滚旋转,闪过一小撮的点击,苏葫黎紧紧地盯着它。
勉强达到中级能量器水准,能量35万瓦,无需借助媒介充电。
这结果苏葫黎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正常来说,中级能量器的能量最低值是40万瓦,可他做出来的只有35万瓦;可如果不计较能量值,按照检测器的标准,他做的就是无需借助媒介充电的中级能量器。
不过多想无益,一切等尤莱亚来评判吧。
苏葫黎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取出检测仪里的能量器,放到尤莱亚之前站立的位置。
这间实验室没有窗户,看不见外面的景象,苏葫黎走向一边,靠着墙壁坐下来,双手支住下颌发呆,没多久连夜工作的眼睛就受不了了,撺掇眼皮造反,苏葫黎大脑抵抗不成功,偏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尤莱亚打开实验室大门,一眼就看到靠墙边睡得蜷缩起来的人。
放弃了?这是尤莱亚第一个想法。
可当他走进来,看到工作台上规矩摆放好的能量器时,又慢慢缓了脸色
尤莱亚后来没有打扰苏葫黎,就导致他一觉睡到第三天中午。
醒了?
尤莱亚捣鼓着机甲,注意到他的动静立马出声。
嗯。嗓子有些痒,苏葫黎咳了咳,扶着墙壁站起来,结果没站稳,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等他终于站定,肚子开始咕咕咕狂叫。
哈哈对上尤莱亚冷漠的目光,苏葫黎干笑,天冷了,胃口可能跟着变大了。
尤莱亚嗤笑,点开通讯环叫人送吃的过来。
饭很快被送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尤莱亚身份地位高,这饭菜看着十分精致,而且肉量很足。
苏葫黎迅速解决完生理需求,旁敲侧击地问尤莱亚那个做出来的能量器是否符合他的标准。
尤莱亚没有正面回答,转头吩咐他出去喂外面的小动物吃东西。
喂食的东西在橱窗里。
苏葫黎磨磨蹭蹭去取了宠物粮,不死心又问了一遍,我算成功了吧?
尤莱亚睨他一眼,冷酷道:滚!
苏葫黎只好抿紧嘴巴,滚了。
出了实验室,经过通道,来到关着动物们的大笼子前,苏葫黎微微蹙眉,发现这些笼子里的空间似乎宽松了很多。
联想到之前被处理掉的失败实验体,苏葫黎打了一个寒战。
而小动物们看到他,情绪十分激动,张开小嘴就是一顿吼叫,差点把苏葫黎送走。
不要挤不要抢!苏葫黎将干粮撒进笼子里,极力劝解那些把同伴的脑袋当成地毯踩的动物们,你们冷静一点!不要重蹈踩踏流血死亡事件的覆辙!
但是动物们哪能听得懂,仍旧争着叫着,瞪大圆溜溜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唉,一群憨崽!
苏葫黎喂食完,靠着其中一座笼子坐下,头发便被里面的一只动物拿爪子勾住,还特别熊地扯了扯。
苏葫黎吃痛,将他的爪子打落,挪远一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尤莱亚现在态度暧昧,不肯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意味着他已经开始反悔了。
他可以反悔,费斯兰那边的情况却刻不容缓!
已经第三天了,不知道费斯兰在角斗场上有没有受伤,没受伤最好,但如果受了伤,肯定是没人给他包扎治疗的,会不会已经死了?
苏葫黎越想脑子越乱,心里也愈发的害怕。
不行!他猛地站起来,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尤莱亚靠不住,那么他就靠自己跑出去。
晚上,尤莱亚带他回了休息间。
说是休息间,其实算是一间比较大的房子了,有书房、卧室、客厅等,总的来说一般房子该有的配置它都有。
你睡那间房。尤莱亚脱下大衣,坐到沙发上,指着右边的客房。
好。
苏葫黎点头,简直不能太同意,客房靠近门,方便逃跑。
客房装了一扇窗户,皎洁的月光袅袅地探进来,洒了一地银辉。
苏葫黎在黑暗中睁大双眼数着时间,他在等,等一个适合逃跑的时机。
9000、9001、9002
距尤莱亚入房睡觉到现在差不多两个半小时,苏葫黎往窗口望了一眼,掀开被子起身。
穿好鞋,他蹑手蹑脚地走向房门,将耳朵贴上去,确定没有一点声响了,才慢慢打开门。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按理来说苏葫黎应该啥也看不见,但如今他的本体是一只小狐狸,眼睛随便一转,一切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呈现在在他面前。
绕开左前方的电视,擦过右手边的沙发,然后沿着长而宽的走道,直行至大门口。
大门的开关就在手指间,苏葫黎闭了闭眼睛,轻轻按下。
嘀嘀嘀芋;堰.ё嘀!
下一秒,一道红光乍现,打到苏葫黎脸上,尖锐的警报随之疯狂响起。
紧接着的是尤莱亚冷冷的质问声:你要去哪里?
苏葫黎的心沉入谷底,后背惊出一身汗,他贴着门,徐徐回头。
客厅的灯唰的亮起,照亮了他惊慌脸色的同时,也照亮了尤莱亚不悦的神情。
我苏葫黎颤着嗓音,指甲狠命按入掌心的软肉,迫使自己冷静,我想,想去看看我的朋友雷诺兹。
这个点去看朋友,他不用睡觉?
他,他经常大半夜失眠。
是吗?尤莱亚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我看失眠的是你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