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他第一次走出了港黑大楼。
整座横滨城被分成了两块,一块是在港黑领地以内的安全区,另一块则是丧尸横行的无人区。
经济虽然萧条,但该有的设施还是有的,比如说那个藏在地下的lupin酒吧。
默认被港黑干部罩着的酒吧暂时还是跟往常一样,只不过酒窖里的库存已经告急,除了店老板以外几乎没有别的人来喝酒了。
太宰治到lupin的时候,除了吧台里站着的老板以外,酒吧最里面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老式的留声机上转着一首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歌,老板说,这是角落里的那位顾客送给他的。
太宰治荡着他杯子里的冰块:那个家伙是谁啊?好像没见过。
店老板擦着桌子的手一顿,撩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吗?
太宰治挑眉:我应该知道?
老板没再理他,转身调了杯不知名的酒。
透明的液体上悬浮着一层蓝色的糖浆,它们在穿过透明的酒液时会形成一粒粒的圆珠,然后慢慢的坠落到杯底。
太宰治手里的酒还没喝完,而坐在角落里的客人面前只有一杯孤零零的果汁。
这是让我去猎艳的意思?
糖浆还在往下落,就好像倒计时一样。
太宰治盯着它出神,等回过神时,他已经带着这杯酒来到了那位客人的面前。
无辜的客人可能是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人有心思搭讪,太宰治拉开他对面的座椅时,发出的噪音让那位客人吓得把手里的书都捏皱了。
太宰治撑着脸:在酒吧里看菜谱?
客人低声道:刚好有就拿起来看了一下。
太宰治:外面这么乱你还有心思看这个,看来是想为重要的人做美食啊。
客人沉默了一会,把书合上,起身打算离开。
太宰治把那杯老板赠送给他的酒放在了客人的桌上:请你喝。
客人看着酒走神了,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听从了太宰治的意见,乖乖的坐下。
是天使之泪啊。
太宰治对酒的名字不感兴趣,他懒洋洋的接过话题:这么一说还挺像眼泪的,真奇怪,老板怎么不送我酒,我才是老顾客吧。
没等客人回答,他继续说:你真的不喝吗?眼泪要流完了哦。
通常情况下,选择到酒吧坐着的人没有不喝酒的。太宰治的思绪有些缓慢,他开始思考如果有人要推脱这杯酒的话应该用什么理由。
比如我酒精过敏之类的?
无厘头的想法乱七八糟的在他的脑海里旋转,他打算如果眼前的人拒绝的话,就自己把这杯酒喝掉。
客人果然拒绝了:我的酒杯没带。
新奇的理由。
太宰治抬眼:你喝酒还要自带酒杯?
嗯,客人始终没有与他对视,有专用的酒杯。
太宰治:看样子是很珍贵的杯子了。
客人不太会聊天,只低低的应了一句,似乎在等太宰治提出下一个话题。
太宰治叹气:本来是想验证一下吸血鬼身份的喂,你真的不喝吗?有点浪费啊,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还能不能等到下一个客人。
客人没有理解太宰的话,迟疑着问:等下一个客人?
对啊,太宰治理所当然的回答,不会吧,你来酒吧不知道这个规矩吗?
陌生人给你递的酒不能随便喝,喝了就是答应跟他过夜的意思。
不知道名字的人也能随便过夜吗?
一/夜/情而已,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没什么吧。
太宰治将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光,有些惊讶于这位客人的生涩程度。
怎么办,一点饥饿感都没有,不想吸血又能在阳光下生活,对大蒜没有反应,我真的是吸血鬼吗?除了这双红眼睛以外。
太宰治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还没有散开,耳边就传来了几声压抑的质问。
没错,质问。
陌生的客人正用那种有些委屈和伤心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似乎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抬头,所以眼底的那些情绪被最擅长读懂人心的自己一览无余。
迅速扭头的客人抿着嘴,过了一会才垂着眼皮问他: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那种事,怎么能够这样?
天使之泪的蓝色圆珠已经快要全部都坠落到杯底了。
太宰治突然有了一种急迫感。
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
干渴的喉咙、颤抖的指尖,还有不自觉去观察这位客人的眼神,太宰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作为吸血鬼对食物的渴望,可是仔细分辨了一下,这又好像跟进食的需求不太一样。
这种应该是更为复杂和成人化的感觉。
太宰治精通人心,他早就达到了那种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高度。
而这一晚,他又无师自通了花言巧语,还是最高等的那一种。
伴随着天使之泪完全沉没,他抓起酒杯,将糖浆跟酒精混合到了一起,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
是一股莫名有些怀念的甜酒。
总觉得在哪里曾经喝过。
他又品了一小口,等甜味带着微微的辛辣穿过喉咙后,他才挂上刻意的微醺表情,抓住了客人的衣领。
当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太宰治凑近这位客人。
长发,精致极了的五官,还有那双将他完全容纳的眸子。无论怎么看都是贴合自己喜好的长相。
他的鼻尖快要触碰到浑身僵硬的客人的耳朵了。
我是一个吸血鬼,太宰治笑了笑,我之前不太确定,现在又好像确定了。
调笑着的男人用他那只猩红的眸子盯准了客人的脖颈,然后凑上去用舌尖轻轻划过。
好像真的有一点想要吃人的感觉了。
客人并没有如他想象之中的那样慌张。
太宰治的笑容扩大:今晚让我来当你的酒杯吧。
说完,他将天使之泪一饮而尽,随后把口中尚未完全吞入腹中的液体渡入了客人的嘴唇。
在酒吧里,喝下了陌生人给的酒,就等于接受了对方一/夜/情的邀请。
太宰治揽住客人的腰,觉得今天真是一个幸运日。
就连腰线也完全贴合了他的喜好。
夜晚缠绵的时间太久了,等太宰治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把整个房间都点亮了。
窗户被打开,空气里还有一丝尚未散尽的颓靡味道。
他的腰上被裹了一层小毯子,怀里则是抱着一个枕头,他正以一个看上去就像是在撒娇的姿势,陷入柔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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