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的味道再次被太宰强势的霸占,这让奥兹不由得想到了那天晚上,太宰也是以这样一副姿态强进挤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做出那些亲密的事情。
结果今天就从太宰的同事嘴里得知太宰曾经的风流韵事。
所以、所以太宰的那些行为其实只是因为喝醉了吧?
奥兹后槽牙咬紧,心情不自觉的开始低落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种低落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他很不舒服,觉得喉咙干渴。
像是失去了水的鱼。
而感受到怀里挣扎幅度变小了的太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他原本的计划是想逗一逗奥兹的。
说到底,他只是看着奥兹与中岛敦亲密的说着悄悄话,而感到吃味罢了。他们聊了什么,奥兹要怎么向中岛敦透露自己的身份,这些都不在他想要了解的范围里。
他只是
他只是不想看到除了自己以外,奥兹跟其他人相处得很好的样子。
这样自私的样子太丑陋了。太宰突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总是恐惧着巨龙,大约也是被那份独占金币的自私所丑到了吧。
太宰稍稍松开了力道,奥兹便顺势脱离的他的怀抱,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就像自己曾经担心过的那样,只要稍微松开了奥兹的手,这只神奇的血族就会彻底离开他的世界。
太宰的眼神深邃极了,如果有人站在他的正面看清他的表情,一定会被他紧缩的瞳孔以及身上那股危险的气势所震惊。
自比巨龙是有原因的。
太宰治想要独占奥兹的心情,不会比守护财宝的巨龙少一分。
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将奥兹锁在自己身边的冲动。
每一样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会在最后失去。
而已经得到过的人,会更加受不了失去。
太宰在奥兹身后站定。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害怕了,奥兹竟然会跟敦这么快的熟稔起来,是我太过分,明明已经成人了,还要在你的面前无理取闹。
因为只要奥兹稍微离我远一点,我就会忍不住担心,也许哪天奥兹就会去往别人的身边,我怎么抓都无法把你抓住。
奥兹,纵使全世界黑暗,你就是我唯一的一束光。
你干嘛说这些啊
奥兹觉得心脏跳得很快,他只在很小的时候由于飞得太高而产生过这种情况。但是现在他脚下的是平底,周围是他所喜欢的人群,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这样激烈的刺激他的心脏的。
他与太宰隔着一段距离,却无端的觉得自己正在被太宰拥抱。
你就知道撒娇。
最终,奥兹终于还是决定回头,把这个诉说着担忧与悲伤的人揽到自己的怀里。
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明明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他已经需要把手抬得很高,才能摸到太宰的头了。
太宰没有说话,垂着手,默默地被奥兹安慰。
我不会离开的。奥兹轻声的在太宰耳边说。在这句话之后,他终于感受到了太宰以同样的力度将他包裹住。
太宰的声音很低,带着笑意,却很疲惫,他说:虽然知道奥兹是个骗子,可听到这种话还是忍不住高兴啊,我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像个笨蛋。
我才没有骗你!
嗯。
而且我知道那个孩子是真心敬仰着你,才会跟他聊天的。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发发脾气,让奥兹重新注意到我。
既然你已经认错了,那我就再原谅你一回吧。
谢谢。
至少现在太宰的语气听上去是诚恳的。
奥兹轻轻的叹气。
太宰看上去高兴了一些,他的眼睛再次在天空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侦探社的同事们见他们俩似乎有话要聊,便干脆与他们分开,自行去寻找花袋所钦慕的那位女性了。
广场上的人很多,太宰买了一袋鸽子饲料,带着奥兹一起坐到了喷泉的旁边。
两位男性的组合不常见,在他们坐着的三分钟里,至少已经被五对情侣偷偷注视了。
太宰把鸽子饲料倒进了奥兹的掌心里,可他们的周围迟迟没有鸽子前来抢夺饲料。
太宰说它们大概是吃饱了,但奥兹知道,自己的血脉会令这些没有开智的动物感到本能的恐惧,所以它们不会轻易接近自己。
太宰便把饲料一粒粒的扔到了比较远的地方,安静的看着鸽子们蜂拥而至。
奥兹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想你与别人接触吗?太宰的神色淡淡,一点都看不出他心跳加速的样子。
没等奥兹回答--太宰知道奥兹不会回答,大概也没有深思过自己所说的那些话里包含着的意思--他便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吃醋哦。
他仿佛是怕被看穿心意,固执的把头偏向一个奥兹看不到的角度,将脸上的情绪完全的遮挡起来,嘴里却一丝也不含糊,尽管胸口的窒息感更甚,拳头里的饲料也被捏的粉碎。
因为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奥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问,一辈子都不会往他期待的那个方向想。
我以为在接吻过后,听到我与其他女性之间的故事,你至少会表现出丁点的不适应,甚至可能会来质问我为什么会做那种事情,可是你只是
太宰顿了顿,拳头渐渐松开,脸上是机械的笑容。
我回头的时候,敦正凑在你耳边说着话。
我应该更有自信一点的,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怎么可能达到我们之间的高度呢?
可是我又想,这个高度只有我一个人盖章,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奥兹,太宰艰难的回头,这也许是他这一生做过的难的事情了,他必须把所有的情绪和心意全部撕碎,把所有的弱点全部摊开到另一个人的面前,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太宰的声音惆怅而温柔,却让奥兹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好像什么都不懂,又好像什么都懂了。
全身所有的神经都在向他传递着警惕的信号--某人正在觊觎他某一样重要的东西。
奥兹想,可能是夏天到了,天气太热了,也太闷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出现跟人类一样眼睛酸涩的感觉呢?
一定是错觉吧。
他仰着头,注视着太阳,尽管阳光正刺痛着他的眼睛。
--纵然世界,你是我唯一的一束光。
耳边持续的回放着这样的话,像是老式的唱片机,声音断断续续而嘶哑。
可他不是人类啊。
奥兹的心乱成一团,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唯独不敢停留在太宰的身边。
他不是人类,他迟早都是要离开的。
他只是、他只是被日月食的魔法送到了未来时间线,也许过两天,也许过两个小时,他就要重新回到正确的地方了。
那个时候,现在的太宰会怎么办呢?
这些话本该不属于过去的奥兹啊。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烦躁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