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抛出的一只手铐被紧紧攥住。
鬼舞辻无惨勾唇一笑,借力把耀哉扯进怀里,凑近揽着他的腰咬牙切齿地说:
少想这些有的没的,三天后如果敢在我的节目上出丑,要你好看!
暧昧闪现于两人交错的呼吸,又隐匿在倏然拉开的距离。
只有三天?可我不确保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你能不能教教我?
耀哉眼尾残存的红配合瞳中的哀求,展现出令人不忍拒绝的姿态。
就算鬼舞辻无惨也不行。
哼,没用。他嗤之以鼻,看也不看从庭院隔空取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灰色石子扔进耀哉手里。
晚上练习在这上面刻我的名字。
耀哉不由惊呼:这么小?怎么可能做得到?
做不到就不许睡觉。
*
过了会儿,无惨一走,耀哉迫不及待发问:
他到底干什么来了?
童磨拢了拢宽大的和服袖,不慌不忙地回答:
说是来考察我们糊弄教徒的进度,为了几天后的节目做准备。
噢。耀哉掂量掌心轻得可以忽略不计的石头,若有所思。
等晚上再装个傻让鬼舞辻无惨教授控制力量的诀窍。
否则独自摸索,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他把犹带余温的手铐妥帖地塞进衣服的内侧袋,童磨欲言又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什么时候把我变成同类?
耀哉脚步一滞,想起森鸥外占有欲极强的眼神和那句
[不许咬别人,要咬就咬我。]
不禁面红耳赤,只得语焉不详道:
做吸血鬼挺不方便的,你还是好好做人吧,童磨。
第64章14.鬼王的恋人鬼王的宿敌。
做吸血鬼挺不方便的,你还是好好做人吧,童磨。
此话一出,极乐教主就听懂了自己被抛下的这件事。
记忆倏然飞回幼年那天,母亲手刃和侍女偷情的父亲后自杀。
当时的他是什么心情呢?应该也和现在一样波澜不惊吧。天生缺乏情感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起来产屋敷耀哉变成这样,他也功不可没呢!
童磨背对地站在两扇窗帘间,抵挡可能从缝隙漏进的阳光,背上暖融融的,生出让人眷恋的味道。
他垂下眼帘,若无其事地笑:说得也对,变成吸血鬼之后再伪装成人类,我会露馅的。
毕竟演技好不好,从眼神就能窥出端倪。
这个并不高明的说辞是童磨减少彼此尴尬的方式,但当察觉耀哉瞬间紧绷的身躯,他后知后觉地想:
[啊,好像适得其反了。]
耀哉回头,目光越过童磨的肩膀径直投向厚重的窗帘,忽然想到什么似地:
你和无惨进门的时候,窗帘应该都是拉开的吧?他有什么反应吗?
童磨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无惨先生刷刷就把窗帘关上了,好像担心自己下一秒就死于非命。他脸上露出和淡漠的姿态格格不入的惶恐,歇一口气: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说完,极乐教主从头到脚打量眼面前的男人,须臾捂着嘴恍然大悟:该不会无惨先生也
耀哉的脸藏在阴影里,辨不清表情,可噙笑的嘴角,意味深长。
*
入夜,大戏上演前的排练。
耀哉站在后院的乱石堆中,回忆从信徒那儿听闻,数不胜数的糟心事。
什么爱而不得,遗产争夺,生离死别
很奇怪,他的内心异常平静。
也许是先前在极乐教的那通暴走让体内的负面情绪都消耗殆尽。
这可不妙,像临上阵的战士忘了磨枪,要丧命的。
耀哉绞尽脑汁想让情绪泛起浪潮,无论是苦恼的,畏惧的,愤怒的
最终,脑内的画面鬼使神差定格在那个曾让他沦为囚徒的房间左手被拷在床上,任某人为所欲为。
皎洁的月光下,耀哉的脸颊荡漾两片红云。羞惭的情绪像蚕孜孜不倦吐出的丝,化作密不透风的茧包裹他。
喜欢谁是一回事,被迫毫无反抗之力又是另一回事。
总之,他就是被那家伙蓄意羞辱了!
此情此景,自诩正义化身的系统跳出来直言不讳:
[产屋敷大人,你后来不是轻而易举挣脱了手铐吗?所以你不是被迫毫无还手之力,而是自愿]
[闭嘴,小统。]
产屋敷耀哉眼疾手快按下静音键,阻止系统和他唇枪舌战。
但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变成强劲的催化剂,让耀哉的体表温度越来越高,露在衣服外白皙的皮肤都染上可爱的透粉。
终于
轰!的巨响。
平地而起的狂风裹挟飞沙走石,以极快的速度划过近在咫尺的落地窗户。所幸玻璃经过加固,没有碎,只留下道道深刻的割痕。
进入别墅的鬼舞辻无惨恰巧见证这一幕,背着手门自开,阴沉着脸走向蹲在地上兀自喘气的产屋敷耀哉,居高临下地盯了他一阵:
这就是你训练一下午的结果?
听童磨说,这家伙2点多就离开了极乐教。
耀哉像是刚发现无惨的存在,抬起沾满灰尘的脸,泛红的眼眶讶异一闪而逝。
你总不能指望我无师自通。
哼。无惨冷嗤:我就是无师自通,如果你做不到,只能说明你是个蠢货。
他伸手用几乎能扯断胳臂的力气把耀哉从地上拽起。
耀哉皱了皱眉,很不服气地剜了无惨一眼,嘴里嘟囔:
你有本事就该亲眼让我瞧瞧,而不是在那里说大话。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自作多情,我没那么无聊。你的石头呢?
耀哉从怀里掏出无惨下午随手扔给他,那指甲盖大小的石子递过去。
无惨挑了挑眉:
要我示范就该有示范的态度,好好捧着它。
耀哉依言照做,但心里疑窦丛生。
以这段时间的了解,无惨不可能对谁言听计从,倒不如说只有他命令别人的份儿。
耀哉暗自戒备,目光不着痕迹地梭巡,没错过他唇边那抹恶劣的弧度。
呵。
嗤笑是划过耳畔的振翅蜂鸟,紧接着
砰!掌心的石子猛地爆裂,如破空利箭朝耀哉飞来。
他完全有能力瞬移躲避,却只是偏了偏头,任尖锐的碎片在侧脸擦出几条血痕。
耀哉心知肚明,妄自尊大如无惨,一旦遭遇反抗,只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对方。
连这种来往的过程都是浪费时间。
空气里洋溢的香甜唤醒吸血鬼本能,耀哉感觉伤口的濡湿正悄然蔓延。
他一怔,反射性地望向无惨稍敛的瞳孔,那里倒映一条灵活鲜红的蛇,吐着信子,以他的半边脸为版图,肆意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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