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耀哉的心脏猛地一跳。
为青年的目光灼灼,也为他的信誓旦旦。
前途未卜的时刻,没什么比坚强的后盾更让人安慰。
但
他抬头,眉宇间的峰峦隐约可见。
能别这么刻意地叫我了吗?太宰君。
青年称呼他的语调是代表错误的红勾,疯狂俯冲后上扬。
欸?太宰无辜地眨眼,怪叫连连:我只是单纯表达尊重而已啊?
耀哉无奈地摇头:如果你的嘴角没有咧到耳根,我还能勉强相信。
那好吧青年耸肩,眼神坦荡得丝毫没有恶作剧被拆穿的窘迫,你实在不喜欢这个称呼的话
他在和耀哉视线交汇的瞬间,低头虔诚地轻吮对方指尖冰冷的雨水。
遵命。
用最高级别的敬语承诺,就像战国时期对待大名鼎鼎的将军时一样。
!
耀哉怔住,被吻过的皮肤倏然灼热。
这份温度蔓延到白皙的脸颊,变成两朵红色的浮云。
为了掩饰狼狈,他不得不把目光移向别处。仿佛害怕刚才的亲密被他人窥破。
呵呵。
太宰则轻笑着趁机抱他,用一种慵懒的口吻凑近耳畔:
啊不过,特殊的时候除外噢~
[特殊的时候]?
越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宣言越让人心惊。
耀哉的下颚搁在太宰的肩膀,喉结滚动,他才没有听懂。
忽然
他投向对街的视线微微凝滞,那里一个徘徊在咖啡馆前的人影吸引注意。
哪怕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暖如太阳的金发依旧从缝隙漏出来。
太宰发现耀哉的异常,放开怀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熟人?
嗯。耀哉低低地应了声。
[正在被通缉的蓝堂英。]
*
耀哉赶在蓝堂踏进咖啡馆的前一秒拽住他的胳膊。
吸血鬼浑身一震,回头看清来人时,眼里的腾腾杀气化作由衷喜悦。
产屋
他脱口而出引路人好奇地注视。
耀哉见状,赶忙做个噤声的手势。
蓝堂眸色微暗地颔首,三人各怀心思走向附近少有人问津的巷子。
*
一到深处,太宰就准备体面退场。
他亲昵地拍拍耀哉的肩膀:
那你们聊,我出去透气。
所谓透气就是帮忙望风的暗语。
太宰临走前似笑非笑地瞥一眼蓝堂,闲适的态度和对方的戒备反差鲜明。
他当然察觉吸血鬼的虎视眈眈,也清楚知道这股敌意的来源。
不过,身为原Mafia干部,识人是基本素养。这种会把情绪明晃晃显在脸上的家伙,怎么看都不足为惧。
噢,虽然他确实想借机再亲一亲耀哉来着。
但是,算了。反正以后机会多得是。
太宰假装潇洒地走了,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雨声哗啦,逼仄的空间只剩耀哉和蓝堂对视。
他是谁?
几乎是太宰消失的同时,吸血鬼就率先发难。
你知道自己刚才多危险吗?耀哉置若罔闻:如果被别人发现的话。
或许潜意识也抗拒关于他是谁?的答案,蓝堂气鼓鼓地说:
我只是想买点东西吃。他垂着头,十指拧成麻花,声音陡然低下去:谁叫我不会做饭?
用的还是反问句。
耀哉看他因羞赧而通红的脸,忍俊不禁。
僵持的气氛转瞬消弭于无形。
有什么好笑的!
吸血鬼更加气急败坏,龇牙咧嘴随时都会给耀哉来上一口似的。
嗯,没什么好笑。耀哉熟练地安抚炸毛的他,忽而正色:有件事要麻烦你。
[尽快从我家搬走吧。]
蓝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说什么?
尽快从我家搬走,耀哉态度坚决:回你自己家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他的话音刚落,太宰治逛街回来。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噢。
耀哉会意地点头,提步就走。
你去哪儿?
身后的蓝堂急匆匆喊,没得到一声回应。
太宰不置一词目送耀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回头看见失落的蓝堂。他笑着搭讪:
吃什么?
蓝堂无视他示好的手,面色青白交加:
我不饿。
他的肚子却高呼截然相反的意见。
咕噜噜~
太宰治强忍笑意:吃什么?我去买。
*
叮咚
电梯停在21层。
耀哉跨出门前,特地睇一眼天花板斜对角的监控。
对于沦为通缉犯的他而言,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绝不是个好办法。
他边思考边走向童磨的家。
叮咚
踢踏踢踏
一门之隔,奔跑的脚步声渐近。
耀哉闭上眼深吸口气,做好准备。
嘎吱
门开了。
童磨焦急的脸庞出现在视野。
他警惕地左瞧右瞧,确定走廊没人后,一股脑把耀哉拉了进来。
你没事吧?我看了新闻
教主欲言又止,握着他的手腕上下打量。
嘶
从耀哉口中溢出一声酝酿许久的痛呼。
还好。
他若无其事地说,笑容却是谁都能看出的勉强。
童磨果然察觉,二话不说撩开他宽大的和服袖子。
原本白瓷般的肌肤上交错淤痕和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了?
童磨倒吸口冷气,寸步不让地审视耀哉。
耀哉仓皇地低头躲避,卷下袖子遮掩惨不忍睹的手腕。
来的路上遇到袭击,所以晚了,对不起。
这种时候还顾着道歉,多么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