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出租车内
蓝堂没想到喝醉的产屋敷这么难对付。
此刻,他正不安分地拉扯自己和服的领口,随时都要春光乍泄。
在男人做出更惊人的举动前,蓝堂的手覆上他滚烫的手背,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他的锁骨和缀满暧昧红痕的肌肤。
沾染了污泥的白莲花远比纯洁无暇时动人。
吸血鬼深吸口气,理智如车外的风景飞快远离。
他搭在和服边沿的手微微用力,不知是想帮耀哉穿好或截然相反。
这位客人,你没事吧?
秃顶的中年司机透过后视镜忧心忡忡地打量。
我这儿有没开封的矿泉水,需要吗?
他别有深意的目光掠过蓝堂脸上。
吸血鬼如梦初醒。
眼神交错,他明白自己的欲望被司机窥破。
蓝堂仓皇地别开视线,把耀哉的和服往脖子方向提了提,恶声恶气道:
老实点,我们马上就到了。
到了?耀哉抬头,眼神迷离:到哪儿?
到你家啊!
耀哉出乎意料地沉默,一秒或一个世纪,忽然挣扎起来:
不,我不想回家。
不回家?蓝堂看看手表,指针已悄然滑过午夜:那你去哪儿啊!我可没地方收留你。
倒不如说,落魄的吸血鬼还需要别人收留。
耀哉咬了咬唇,说不出所以然。
蓝堂见状,强硬地伸手把男人的头按进怀里。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他无奈地吐息: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但我不想回家。
耀哉仍在嘟嘟囔囔,双脚悄然蓄力,作势要逃!
咔嚓
被一直暗自戒备的吸血鬼用薄冰冻住。
耀哉:
志得意满的笑意从蓝堂眼里漏出来:睡吧。他说。
*
到了公寓楼下,抬头仰望。
整栋大厦一片漆黑,唯独十七楼的窗户还亮着灯。
蓝堂对照童磨给的地址看,是产屋敷耀哉的住处。
他好像知道了男人不想回家的原因,尽管并不觉得高兴。
踏进公寓之前,蓝堂谨慎地检查帽子和口罩,这种高级公寓的角落也藏着隐蔽摄像头,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准备妥当,他拖着醉酒的耀哉上楼。
*
产屋敷宅
午夜过了半小时,这家的主人还不知所踪。
森鸥外面色阴郁地靠在床上,爱丽丝像个哨兵在房间里巡逻。
自从惊闻杀了他也挺好的论调,金发少女就再没理睬港口Mafia首领
为爱神伤的老年人能躲多远躲多远。
但也于事无补,她和森鸥外共感,能清晰察觉对方的情绪。
焦躁呀,压抑的愤怒呀,甚至是服用安眠药过后的头痛欲裂。
她昏昏沉沉,为了打起精神,不得不把注意力投向平时不屑一顾的书。
话说回来,这个产屋敷真是书呆子。
靠墙的架子被塞得满满当当,不留一点缝隙,粗略估计得有上百本了。
少女被二层奇怪的书名吸引:
《牛忙》?喂,你看过吗林太郎?
在爱丽丝心里,林太郎的兴趣和品味都很古怪,但知识还算渊博。
没有。森鸥外淡漠地回答,让少女大失所望。
居然有你不知道的书。她毫不留情施以嘲讽。
话音刚落。
我看过《牛虻》,如果你能把名字念对的话。
噢。爱丽丝语塞。
人类的文字太难念了,她不在行。
不过,这个名字听上去像是平平无奇的昆虫。怎么会有这种无聊的书?
爱丽丝的长发轻轻一挥,这本书从天而降。
啪嗒
书落进手里的同时,有样东西掉在地上。
看样子是张照片。
少女好奇地弯腰捡起,接着夸张地叫出了声:
哎呀,她睨着卧室的森鸥外:这个产屋敷怎么还偷藏男人的照片?
看热闹不嫌事大说的就是她,为了报复森鸥外总让她穿洋装的仇,挑拨离间算什么?
反正老男人也不舍得真杀了产屋敷。
拿来给我看。
港口Mafia首领的声音里风雨欲来。
*
森鸥外低头凝视这张一看就是偷拍的照片。
好巧不巧,里面的主角他还认识今夜在全国名声大噪的电视台制作人,月彦。
非常好。他意味不明地冷哼。
看来一会儿有很多内容值得和产屋敷先生探讨:
比如下了药的红酒,比如亲密过后长时间的失踪,又比如
被他小心翼翼藏在书里的另一个男人。
正在这时
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他回来了?爱丽丝神色一凛。
原封不动放回去。
森鸥外记性好,连照片在第几页都记得清清楚楚。
啊,你不当面对质吗?少女面露疑惑。
森鸥外捡起地上皱巴巴的衬衫和风衣,居高临下睇少女一眼:放回去。
就算发难也要铺垫,更何况随意动别人的东西不是个好习惯。
他穿戴整齐,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玄关处,森鸥外隔着门听见陌生的男声:
欸,你的钥匙呢?
我不想回家。
他搭在门把的手背青筋凸起,跟在身边的爱丽丝不住地抱着头哀嚎:
我快脑溢血了。
森鸥外置若罔闻,深吸口气。
咔哒
钥匙插入洞孔,他恰如其分地在里面开门。
啪嗒
借着走廊明亮的灯光,森大大方方和不速之客对视。
金发,湛蓝色的眼睛,吸血鬼般苍白而精致的脸庞。
关键的是,这家伙只有二十岁出头。
森鸥外轻蔑地瞥了眼对方揽住耀哉的手,慢条斯理脱下风衣,解开衬衫扣子,让皮肤上新鲜的抓痕袒露无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