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本来说了过来接他,但李欢执意表示自己打车过去,火车站见就行。
他实在不想麻烦沈离太过。
午饭不大合口味,没吃几口,沈离忽然有点想念高阿姨的手艺。
人的嘴,真是很容易养刁。
不过世上最好吃的饭菜,永远是妈妈做的饭。
李欢临出发前,考虑了下要不要和徐子谦最后道个别。
处于礼貌,他觉得应该去的。
结果过去徐宅,却扑了个空。
徐子谦上班去了。
李欢才想到,他可是忙人,偌大的公司靠他管着呢。
那就和高阿姨道别吧。
临走之前,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李欢八卦了一句:高阿姨,徐总有孩子吗?
孩子?没有啊。
高阿姨的回答,是很确定的。
没有吗?
嗯,我在先生家里做了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什么孩子啊。
那那天,难道是看错了,或者会意错了。
李欢笑了笑:我就随口问问,没什么事的,那高阿姨再见。
再见。
李欢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个事情。
高阿姨,你刚刚说,你在徐总家里做了很多年,平常你做的饭菜我看徐总也挺喜欢,你很了解他的口味吧。
那肯定的啊。
徐总爱吃辣吗?
不是爱不爱吃,是会不会吃,哈哈,先生小时候在国外长大的,那里人不吃辣,先生回来后一直没法适应A市的口味,吃辣他始终没学会。
原来,真是这样。
那,榴莲呢,他讨厌榴莲吗?
高阿姨:水果里面,先生就不大喜欢牛油果,榴莲算不上很喜欢,但也不讨厌,家里买了,先生也会吃上几块。
李欢微怔。
所以那天,徐子谦的表现是怎么回事?
仔细一回想,结合电影和火锅,李欢忽然明白了。
眉头深锁,徐子谦果然是调查过他吗?
可到底是从谁那?
沈离不可能,而且徐子谦为他所做的有些事,沈离也根本不知带。
难道是小萍?小萍就更不可能了,相较于沈离,她对自己的了解其实更少,因为成年之后,大家都在外面求学到后来的工作,见面的机会其实很少。
李欢百思不得其解。
手机响了,是他爸,问他出发没,别误了车。
李欢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和高阿姨道别后,取了行李箱,叫了滴滴,走向小区大门。
车子很快来了,一辆银色的半新的雪铁龙。
司机是个年轻男孩,个子不高,长相路人。
帮李欢放好行李后,他原地调好了头。
去火车站的路李欢不看导航也知道。
所以司机开到一半的时候,李欢就感觉到不对了。
师傅,你这是走的哪条路啊?
一条小路,近一点。
李欢皱眉。
掏出手机看,大致方向是对的,也没多做怀疑,想着这些开滴滴车的,知道些小路什么的也正常。
然而,车子越开越偏。
李欢不得不惊觉。
师傅,你这是往哪绕呢?
就前面,有条村路。
走大路吧,我赶时间。
走村路也近,还不堵车。
我说走大路,你怎么不按接单平台的路线走啊。
这不这条路近嘛。
李欢声音严厉起来:请你立马掉头,走回国道。
你放心,我不会多绕你路的。
我说,立马掉头。李欢低吼。
他妈的你吵什么呢,我白拉你行了吧。
司机露出了粗鲁的一面,而车速也猛然上提。
限速60的路,他愣是开到了100。
李欢隐约明白,这是上了贼车了。
停车,停车,再不停车我报警了。
他企图威慑对方。
然而并不奏效。
对方的车速提到了120,在某个岔路口,一个急转飘逸,李欢生生给甩在了车门上。
等坐起身来,这岔路居然是通往一片采石场的。
停车,停车。李欢上去抢方向盘。
车子在泥巴路上蜿蜒前行,十分惊险。
司机一面阻挡里面的动作,一面叫骂:你他妈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尼玛松手,松手。
李欢薅住了对方的头发,对方吃痛惨叫,一面还要顾着前面的路。
又是一个转弯,前面出现了几个工棚。
工棚前面站着几个穿着打扮都很混混的年轻人。
李欢心慌。
努力保持镇定,企图弄走伺机,自己掌握方向盘。
然而,没机会了。
车子停下了,那群人从工棚边上的墙上拿起了各种工具,朝着车子走了过来。
李欢被绑架了。
对方仗着人多势众,轻松就拿下了他。
就在他分析着这群人的目的时,他被扭送进了一个空旷宽敞的房间。
房间正前方站着一道熟悉的背影,那人缓缓转过来,李欢就听到自己拳头捏的咔擦作响的声音。
沐晨。
打死他都没想到,沐晨会绑架他。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炸弹花纹的金属破洞T恤,染了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脖子上戴着一个骷髅头的项链,再也不是那个气质干净的阳光少年了。
其实,早就不是了,不是吗?
那天他求爱不得,就已经露出了真面目。
当时李欢就猜他是混社会的,还是资深级的,看来他还真没猜错。
他抬手,轻轻那么一挥,捆着李欢的两双手就松开了。
再斜眼慵懒的一瞟,屋内其余人就撤出了房间。
沐晨上前,抬起了李欢的下巴:来了?
李欢扭头躲开,一脸愤怒:别碰我。
呵,果然就这么讨厌我啊。
沐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犯法的?李欢试图提醒对方,当然这行为在对方眼中看起来很幼稚。
当然犯法,我知道啊,但是我不怕啊。
这玩世不恭的态度,李欢内心是绝望的。
你到底要干嘛?他冷声问。
给你两个选择,如果你选择对了,我要干的事情就是你的选择,如果你选择错了,我稍后会告诉你我要干嘛。
沐晨,你玩什么把戏?
沐晨笑了笑,拉了个椅子,把李欢按了上去,双手撑在椅子两侧。
李欢死死看着他,没有半分惧怕和屈服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