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谦一言不发,脸上的痛苦,被李欢理解为失恋者标准表情。
李欢走向门口,徐子谦再次喊住了他:李欢,真的,这么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嗯。李欢回答很干脆,再不去管什么人情,什么救命之恩,一切随心。
我知道了。徐子谦的眸光极为黯淡,声音有气无力,你走吧。
这一句你走吧,对李欢来说简直是天籁了。
再见,徐总。
挥手作别,这几天来焦躁瞬间被治愈了。
李欢回到家,觉得今天晚上必能睡个好觉。
然而,未然。
失眠,彻夜的失眠。
天亮的时候,眼睛疼的发涩,可就是没有半分睡意。
他明明是吃药了的。
明明有乖乖配合田医生。
那些药的药物成分里,有助眠和镇静药。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明明心情轻松的不得了,明明觉得得到了巨大的解放。
可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大片的失眠里,充斥的居然都是徐子谦那张无神的黯淡的痛苦的忧伤的脸。
怎么会这样?
李欢没法轻松了,困扰席卷而来。
他在想,徐子谦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为什么会成为自己失眠的根源。
之前如果说是因为对徐子谦的追求感到焦虑。
现在不解脱了吗?
难道说是人情债真的太重,伤了徐子谦,良心受到了谴责?
除了这个,李欢还真没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了。
*
太阳高升了,李欢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起来弄口吃的。
下了个挂面,扒拉了两口,他还记得,今天约了去田医生那。
正好,和田医生交流下自己的状况。
叫了车,在小区门外等。
太阳很刺眼,一夜没睡,有些浑浑噩噩。
保安出来,有些担心:李先生,你生病了?
李欢摇摇头,有气无力:没事,没睡好。
太阳大,要不要进来等等。
谢谢。
李欢进了保安室等车,从手机上看,叫的车堵在了路上,李欢耐着性子等。
保安给他倒了杯水:李先生,喝杯水吧。
谢谢。
李先生,你最近回来住的有点久啊。
是啊,之前一直在老家。
你公司还去上班吗?
公司?你是说学校?
你教书的吗?你不是在佳诺集团上班的吗?你给过我名片的,我还放着呢你看。
小张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
那白色卡片上的烫金字体,很是高级的样子。
正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李欢两个字。
后面跟着销售部经理五个大字。
下面是电话,传真,和邮箱。
李欢愣住了。
小张把名片翻到了背面:李先生你看,是佳诺集团吧。
是,漂亮的LOGO后面,跟着佳诺集团四个大字。
这是,我给你的?李欢不敢置信,完全不敢置信。
小张让他震惊的神色,弄的有些茫然:李先生,你不记得了?这是你给我的啊,那时候咱们小区不是入住率太低要裁保安,我因为刚来资历浅怕被裁了一直很不安,你给我这名片,说你们公司在招保安,如果我这边待不了了可以去你们那。
头,忽然开始有点疼。
李欢倒抽了一口冷气,捂住了太阳穴。
李先生你怎么了?
李欢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帮我看看,我的车来了没。
行,行,你喝点水,喝点水。
保安跑出去路口看车。
李欢捂着太阳穴看着那张名片,头越来越疼了。
车子来了,李欢挣扎着上了车。
到了田医生诊所的时候,李欢头疼剧烈到,完全听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迷迷蒙蒙醒过来,身体很疲倦。
屋内亮着熟悉的昏黄的灯光。
一切像是重演了。
只是这次,李欢记得自己怎么会来这。
是他自己打车过来的。
可为什么会睡着,就完全没记忆了。
坐起身,茫然四顾,门开了,和上一次养,进来的依旧是田医生和沈离。
欢子,你醒了,还好吗?沈离的话,和上次差不多。
对于又把沈离麻烦过来,李欢深感歉意。
没事,你怎么来了小离。
田医生打电话,说滴滴车司机给你送到这,你头疼的神志不清,我就赶紧过来了,怎么又头疼了?
又?
上次也是?
可是没记忆啊。
李欢摇头:不知道啊,我在等车啊,我没头疼啊。
田医生蹙眉:李欢,你从家里出来到上车中间发生过接触过水谁没?
我们小区保安小张,太阳太大了,他请我去保安室喝水。
田医生看向沈离,沈离会意:我先出去了,这边交给你了田医生。
到外面,沈离就想办法弄到了小张的手机号。
打电话一问,沈离脸色越来越沉重。
果然,如田医生说的,李欢的记忆出现了逃避性断片。
他的潜意识在帮他刻意忽略,任何可能提示他回忆起过去的人事物。
李欢出来后,沈离把这些告诉了田医生。
而田医生也把李欢和徐子谦说了再见但失眠加重这事告诉了沈离。
田医生建议,如果可以,希望沈离能把徐子谦带来。
李欢的病情从渐趋好转到急转直下这中间所经历的过程,就是第一个断片。
而他推测这第一个断片必定和徐子谦有直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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