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渣攻有本事来追啊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渣攻有本事来追啊——九七八七(57)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沈离提着东西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如果眼前不是个女人,他可能劈头就挥了过去。

女人因为羞愧,而涨红了脸。

沈离恨恨看着她:我爸爸现在住哪?

我不大清楚,听说在原平路那边,租了个房子,我们已经快半年没有来往了。

沈离恼怒:租房子?凭什么让我爸出去租房子,这里是我爸的房吧?

女人脸更红了,眼看着要哭。

男人忽然粗嗓子从里面喊了一句:都要死的人了,住什么好房子,你爸的房,笑死人了,你去看看房产证上有没有你爸的名。

沈离愣住了。

看向女人。

女人不敢和沈离对视。

沈离明白了,当年,不是他爸爱这女人爱的深沉把一切都奉献给了这个女人,就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为了给自己的一双儿女留后路,用了手段让这房子成了她的。

沈离记得,买房子的时候,两人是还没领证的,从新婚姻法的角度来看,他爸爸对这房子,没有半点拥有权。

而沈离搞清楚这一点后,同时意识到了另一点。

他爸爸果然是个英雄,对别人的老婆孩子百分百的付出,但对他,脸一个子儿都不肯给,甚至为了这女人和她的孩子,还哄当年的他,帮忙卖掉了大伯的房子。

沈离的心口抽疼起来,手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失魂落魄的离开。

站在这,和这家人辩论,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的亲爹,或许是爱他的,只是那爱浅薄的,如同一件纸糊的铠甲,这件铠甲不够支撑沈离和那家人做战斗,因为铠甲一搓就破,人家一刀子直接就能捅进他的心脏,生疼生疼。

下了楼,站在寒风里,他忽然不明白,该去哪了。

去原平路,找他爸,陪他过个新年,可现在的心态,怎么去?

他一直以为他经济拮据,生活困难,就算是换房子,都还必须卖了大伯的房子,做一部分补贴。

现在才知道,拮据未必假,困难也或许是,但他把最拮据最困难的一面,只留给了沈离一个人,而给予别人的孩子,却是伟大的父爱无私的关怀。

呵,呵呵!

沈离想笑。

沈离也想哭。

最后,哭笑不得。

心境,一片悲凉。

他最终,回到了旅馆。

他不是圣人,他真的,无法原谅。

都说生死面前,任何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计。

可沈离想,他也面对过生死的,那时候,他又在哪里呢?

他明明知道,他的右腿出事了,可有过一句关怀,一声问候。

沈离大学毕业后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换过手机号的。

我不需要你,我也不想要你的时候,请你走开。

我需要你,我希望你要我的时候,请你回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沈离颓丧的在旅馆待了很久,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让他稍稍从痛苦的漩涡里,回归到了现实。

一看手机,才三点。

小镇一向有越早接岁吃晚饭,来年运气越好的传统。

都这点了,Alex居然还没回来,沈离打了个电话,结果被挂了。

这人搞什么?

再打,又被挂了。

沈离于是发了条信息:Alex,你到哪了?

信息对方倒是回复了:Lee,今晚可能过不去了。

也没说原因,沈离担心:怎么了?

Alex:没事,新年快乐。

似乎怕沈离怀疑是否是本人,还发了一条语音,纯正的法语,熟悉的声音:Lee,遇到一个朋友,有点事要处理,抱歉,祝你新年快乐。

Alex小时候在C国待过的,有朋友估计也正常,沈离没多想了,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外面的鞭炮声,发了很久的呆。

除夕,本该是个很有仪式感的日子。

可沈离现在,邻居舅舅家的晚饭推了,现在过去也不好了吧。

饭店的话,肯定订不到桌子的,而且一个人的年夜饭,给人当猴去看吗?

如果能借旅馆的厨房凑活一顿,那也还得有菜,这会儿菜市场肯定关了。

再说大过年的借厨房,人家可能也忌讳。

到最后,似乎只剩下,泡个面了。

真是,一年过的不如一年。

今年本来还以为有人能陪伴,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

吃完泡面,不管仪式感不仪式感的,他旧年的最后一餐,算是结束了。

手机叮叮叮的响着,过去一看,是被拉进了一个群,大家聊的正HIGH,是大学同学群,杨军给他拉进去的。

大家互道新年,聊的热络,频频有人晒年夜饭,五湖四海不同口味,相同的是,一样的丰盛,一样的充满年味。

沈离想到了自己的泡面,觉得自己简直像个行走的杯具。

不过,总算也是过年了。

沈离一个人过习惯了,反正,每年都这样。

吃个泡面,也没觉得多寒碜,前几年的速冻水饺,比起泡面来也没高大上到哪里去。

看到杨军晒的全家福,一儿一女,有老婆孩子,还有两边老人,团团圆圆一大桌,你问沈离羡慕吗?怎么可能不羡慕。

谁又天生,喜欢孤单了?

叩叩叩!有人敲门。

沈离起身,去开门。

以为是旅店的人,结果是他爸以前一个同事。

十多年没见,如果不是对方鼻子上有个痦子特征太过明显,他第一眼也还认不出来。

对方神态焦急,不等他称呼,看到他就大声道:小离,快,快跟我走,你爸出事了。

沈离浑身的血液僵化,站着无法动弹。

直到对方拽着他的手往外走:快点,小离。

他的神志,稍稍回来:少康阿伯,我爸怎么了?

喝农药了。对方边拽着他跑边说。

沈离两腿一软,差点要跌倒。

然后,疯了一样,顾不上右腿的疼痛,跟着人跑。

几乎是跟救护车,同步到了原平路。

老房子狭窄的弄堂无法通车,他爸被几个男人抬着下来往弄堂口救护车那跑,沈离站在那,看着那口吐白沫憔悴瘦弱的男人,心脏疼的几乎要裂开。

他颤抖着喊了一声:爸。

有个抬人的男人看到他,骂了一句:你们当子女的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老人这么心寒,大过年都不回来,逼的人吃了农药。

沈离一下崩溃了。

却知道,这时候,不能倒下。

跟着上了救护车,救护车一路疾驰往医院,车上随车医护人员,在对他爸爸进行基础抢救。

那越来越多的白色泡沫,让沈离懊恼的想抽自己两嘴巴,一套房子而已,他要给谁就给谁嘛,有什么好纠结,有什么好想不开的,他都已经肺癌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和他赌这口气。

难道,是希望看到他哭着求着跪着到自己面前来忏悔嘛?

根本不是的,沈离知道,根本不是的,他是恨他,可他从来没想过把父爱践踏进尘土里。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